对于乱军来说,能否拥有一座城池,才称得上起势。
唯有以城池作为后盾,以百姓给养军队,才能在乱世之中走的更远。
这是谋士范布告诉他的,张虎深信不疑。
因为冲世凌就是这么干的,若非掌握着大康城,他如何养得出令人闻风丧胆的骑兵?
“主公,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不过攻城易守城难,目前咱们还是欠缺人手。”
说完,范布建议立即联系周遭乱军,哪怕不让他们效忠,也要组建联盟,唯有如此,才更有把握。
张虎虽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玲珑。
张家军只有三百多人,拿下南郡倒是足够,但大康却是极为勉强。
按张虎合计,想拿下两地,至少手里也要有个两千兵马。
“吴子屯的翁同海,是我父亲旧识,这样,你帮我写封信,邀他前来助阵。”
“陈柳庄的王老八,手下崽子不少,这人是个见利忘义的主,李尚你带上一箱金银,去找他一趟,就说我久闻大名,愿结交这个朋友。”
范布、李尚抱拳领命。
大帐中谋划着大事。
火头部的两派还在互相抬杠。
祁六见他们装叉打擂,正看的津津有味,肖老头悄摸靠近,将其拉去了营地外面。
“六儿,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
肖老头面色凝重,让祁六的心不由打了个突儿。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他问。
肖老头道:“我跟过好几支队伍,说句实在话,潘老狗也好,他张虎的老子张老二也罢,都是庄稼地里的泥腿子出身,即便当上主公,也改不了贪得无厌的毛病。见到村子就想抢,就连田里的白菜都不愿放过。我老肖虽然也没见过世面,但活了这么久,眼力还是有的,这种小家子气的人,肯定成不了大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肖老头咽口唾沫,继续说道:“但我瞧着,这张虎确实有点不同。”
“至少,他没冒失的过河,去抢对岸的村。”
“或许是这个人足够谨慎,但依我之见,怕是他所图更大,眼前这个村,压根没放在眼里。”
“按理说,主公野心勃勃,胆略过人,对做属下的来说,是件好事。”
“但同样也意味着,接下来不是小打小闹。”
祁六听的云里雾里,一时抓不到对方说话的重点,只茫然看他。
肖老头叹气道:“你啊,心肠是好,就是不太机灵,远没有姓徐的小子通透。这么说吧,他那段时日,夜以继日的耍棍,是个非常好的兆头,只可惜过于迂腐,枉送了性命,当然,这点得怪孟独眼,若非他将潘老狗夸上天,净嚷着要以死效忠的屁话,或许现在还能活着。”
“总而言之,我今日是要告诉你,待在火头,只能保你一时安稳,一旦动起真格,你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祁六恍然,敢情说了这么多,对方是在做出警示。
他苦笑抬起瘦小的胳膊,说道:“以我这身板,便是上战场,也是送死的炮灰,根本不奢望能杀敌立功。”
肖老头翻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傻?谁说让你去立功了?我意思你咋就不明白,真打起来,谁顾得了谁?你得想辙保命才行呐!”
“喔!”
祁六点头,觉得对方说的太对了。
“那怎么才能保命?”他问。“要不,我从现在起,也开始耍棍?”
肖老头直接摇头:“耍棍没用,姓徐的小子就是下场。你不能想着把敌人弄死,那不现实。”
祁六察觉出对方,似已有想法,只是没有直接说,索性询问道:“您老就明说了吧,您觉得我该怎么做,我去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