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陂的议事厅内,浓稠的夜色被隔绝在外,仅靠几盏烛火勉强照亮着四方。跳动的烛焰在黑暗中勾勒出众人的轮廓,也为这场会议添了几分紧张与肃穆。
苏温言端坐在主位,身姿笔挺,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锐利与沉稳,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气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安心。
雅竹笔挺地站在他的身侧,虽是女儿身但在场的诸位都没有一丝小瞧这个极美的女子。之前有军官将领不服,向苏温言说过此事,苏温言便让他们打了一次。一开始那些将领还觉得是在笑话他们,他们都说不打女人,而后便被雅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她站在苏温言的身边就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目光如鹰隼般在厅内来回扫视。
议事厅的两侧,龙骧卫和磐墨营的将领们正襟危坐,久经沙场的历练让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
北辽水师的将领们,身上带着水上生活的豪迈不羁,坐姿随性却难掩眼中的精悍。三州的指挥使们则神态各异,有的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有的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苏温言身后,一幅巨大的堪舆图高高挂起,图上的山川、河流、关隘、城镇被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将整个天下都囊括其中。苏温言缓缓起身,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目光如炬,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在审视,又似乎在期待。
“这几日,水师的兄弟们演得实在精彩!示弱之计收效显着,崔古那老狐狸,终究还是中了我们的圈套。” 苏温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静谧的议事厅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优雅而坚定地抬起手臂,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落在堪舆图上的一个位置 —— 南越的定波县。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整个议事厅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偶尔发出的 “噼啪” 声,打破这短暂的宁静。有人满脸疑惑,显然还未领会其中深意;有人则不动声色,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了然。
苏温言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出了北辽水师这几日的重大发现:“诸位,这里便是南越的定波县。近期,咱们的水师兄弟探查到,此处囤积了海量的粮草和军械物资。万民军各处所需的补给,均是从这里转运分发。换言之,定波县就是他们在南越的物资命脉,是仓储与粮运的核心枢纽。” 他停顿片刻,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中满是期待与询问。
众人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龙骧卫的将领们,在苏温言的悉心调教下,又与万民军多次交锋,立刻领会了定波县的战略意义,脑海中飞速构思着各种作战方案。
齐国忠和薛贵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出声,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堪舆图上,仔细研究定波县周边的地形,试图找出克敌制胜的最佳策略。
相比之下,三州征召来的将领们反应稍慢,但他们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稍加思索后,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将军,定波县的守军兵力可探清了?” 韩瑜率先打破沉默,向苏温言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