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回来的路上,就已想过这一节,抚须冷笑道:
“圣旨既下,咱们也不能抗旨,叫他得了那座公府便罢,那些财物,却是我贾家两代先祖积累所得,可不是陛下的东西,没有给他的道理!
我倒要看看,没了那些钱财,他还能不能养得起这座公府!”
旋即便喊人去叫贾蔷过来,一块计议起来。
贾政也将东府一事,与王夫人一说,王夫人已快念了十年的佛,此时尤觉得妒火攻心。
她这些年,心心念念想要把这座西府弄到宝玉手上,说得说不得的手段,用了不知道有多少,这边还没见成效,却见一个姓林的外人先得了东府去!
手中的佛珠被掐断,迦南香的楠木珠子啪嗒坠地,四处滚动,散落进墙角的阴影里:
“这话是怎么说的?那衡哥儿不是一向在老太太面前恭顺的很,怎么竟图谋起东府来了?莫不是原来那些恭顺模样,都是装的不成?”
贾政只是叹气道:
“也不能怪他,宁国失爵,只得怪珍儿和蓉哥儿不肖罢了,这是圣旨所赐,又岂是什么图谋?”
王夫人瞧着自家丈夫,暗自咬牙,又不死心道:
“陛下不是还叫老爷帮着建造伯府来着,说不得他便是瞧不上老爷挑的那些东西,这才起了贪心,许是暗地里使了手段,老爷还是该警惕着些,无论如何,东府是咱们贾家的,不该由外人得了去才是!”
贾政闻言,反倒愣了一愣,倒想起另一事来:
如今既将东府给了衡哥儿,那自然是不用再新造伯府,自己也用不上再忙这件事了!
可怜他最近为了这事,也不知挨了崇宁帝多少训斥,见了几位上官多少冷脸,如今倒解脱了,一想到这一节,贾政简直都有点开心起来。
连连抚须点头,王夫人只当是自己说的话叫贾政听了进去,便也不再多说,又取了一串佛珠,念起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