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赶到了济世堂,厅中挤满了受伤的黑甲卫军。吴吕两位大夫还未过来,只有图雅在帮忙发着伤药,救治伤员,在医馆跑堂的这些日子,他也学了些简单的上药包扎的手法,有时还能帮着两位大夫打下手。
苏安歌顾不得其他人,双腿颤抖着跑向诊室。推开门,白羽和暗二正守着榻上昏迷的李胤承,看着苏安歌到来,赶忙让出了地方。
苏安歌走上前去,李胤承已被换了件干净的缎袍,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左肩被一枚箭簇狠狠刺穿,伤口呈现出黑褐色。仅是一月未见,他就瘦了一圈,胡茬也冒出来了,整个人身上似乎布满了阴云,了无生气。
苏安歌看着这一幕,像是被抽离一般,眼泪倏地流下来。但此时却容不得她郁结伤怀,深吸一口气,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
她缓缓搭上李胤承的手腕,探查着脉搏:脉沉而涩,血行不畅、瘀滞有阻。又起身看了看伤口处的黑褐色的血液,绞尽脑汁,却仍是分析不出这是何种毒药。
她此时如坐针毡,额头上已挂满密密匝匝的汗珠,只能转头看向一路跟随李胤承的暗二。
暗二低下头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没保护好主子,放箭之人说这是北域大毒师亲制的毒药,没有解药。若无法解毒,等明日丑时三刻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七窍流血,九皇叔刚中毒时可有身体麻痹之兆?”苏安歌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她必须要知道这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有的,主子中箭后就身体酸麻,没了力气。”暗二仔细地回想着细节。
苏安歌却心中一滞,蓦然瘫坐在地上,“这是传说中的朱砂泪。十二个时辰之间,毒素从肌理到血脉,从血脉到脏腑;待到一日之后,血脉破裂、脏腑溶解,中毒之人七窍流血而亡……”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了一丝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