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歌还并未察觉到男人已经清醒,她还在神情专注地擦拭着伤口处的腐脓和血水,小心翼翼,动作轻柔。映入男人眼帘的就是这样一位粗布麻衣、薄施粉黛但却秀雅绝俗的女子。帘幛半掩,清风徐来,抚乱她丝丝鬓发。烛光摇曳暖软,光影斑驳映照于她面容,为玉颜镀起一层薄金。
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让他起了戒心,眼中闪着危险的寒光,一只大手竟紧紧地掐住苏安歌的脖子。
苏安歌惊得连帕子都丢在了地上,这位濒死的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仿佛要将她整个身体都捏碎。她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双脚无力地蹬着地面,试图挣脱他的控制。然而,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让她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还好外面那名叫鲍老二的壮汉,听到动静,赶紧掀帘进来。“大哥,您醒了?”然后瞧着苏安歌快要窒息的模样,赶紧劝解道:“大哥,这位小娘子是位医者,是来帮你看病的。”
男子这才松开了双手,苏安歌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白嫩的玉颈上多了几条清晰可见的红印,竟因积压已久的委屈眼睛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却什么也不争辩,一眨眼,泪水翻滚而下。
男人略有愣神,这才知道冲撞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黝黑的脸上竟有些红,目光深邃而内疚,“姑娘,抱歉。”刚要坐起身,瞬间又抽动到腰间的伤口,然后疼得龇牙咧嘴。
苏安歌看到他这副滑稽的模样,终于是破涕为笑,“我去看看巫医大人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妪恰好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还有一碗并没有什么怪味的童子尿。“他们好不容易在山脚下找了户有孩子的人家,竟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着尿出来。”
苏安歌笑了笑,直接把那碗童子尿倒入药罐里,“巫医大人,那位壮士刚刚醒了,现在服药时机正好,还烦请您不要说出童子尿一事,我担心……”
“人醒了?”老妪喜出望外,眼角的皱纹都展开了,牢牢握住苏安歌的手,“我老婆子果然没看走眼,你放心吧,这药定让他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