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阿辞却在这时问道:“何时拔钉子?”

祭司笑了:“你急什么?不得缓一缓。”

阿辞蹙眉,“尽快。”

祭司坐起身,微微歪着头看着她,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他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好似在顾忌着什么。

阿辞问:“什么?”

祭司重新翘腿睡下,闭着眼,让酒壶自然悬滞在半空,被他的灵力所操控,那酒壶倒下来酒,他自然张嘴接住,竟是一点没撒。

喝了口后,他才说道:“无事无事。”

阿辞负手离开。

可是她才刚离开,那酒壶竟掉了下来,清酒洒了祭司一身,酒壶一骨碌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祭司扬起几分自嘲的笑:“世事难料啊。”

他看着自己手上被掩盖起来的伤。

视线转向阿辞的房间。

阿辞翻开着灵枢看了起来,她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从头开始的这一天。

赵扶桑端来了茶水,看着阿辞,“......阿辞......”

阿辞并未抬头:“何事?”

赵扶桑看着神色淡漠的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阿辞见他久久不说话,抬头看着他:“有话就说。”

赵扶桑却笑了笑:“这是你喜欢的茶,试试看,可还行?”

阿辞连扫一眼都不愿意,只说了句:“放那儿吧。”

赵扶桑坐下,替她研磨,阿辞一时间竟有些不解:“你到底有何事?”

赵扶桑摇摇头:“无事。”

“无事便出去,这里不需要你。”

赵扶桑拿着墨条的手一僵,随即阿辞就看到了他微微低眸,那眼底之中的情绪阿辞甚至有些不理解。

这里的确不需要他,他这是作甚?

搞得像自己欺负他似的。

赵扶桑刚站起身,正要离开,阿辞就又说道:“我是说,这里以后都不需要你了。你还是回青柳镇吧。”

赵扶桑身躯一僵,好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般,说道:“我不会走的。”

阿辞倒也懒得搭理他:“随便你,到时候别拖我后腿就成。”

赵扶桑喃喃道:“我不会的。”

“如果,你背叛我,我也不会念及什么过去的事情,我会....杀了你。”

赵扶桑点点头:“我知道。”

接着他出去了。

阿辞摇摇头。

这少年为何要哭?

阿辞不理解。

但是看到那地砖上如同雨珠般打湿的小小的一圈,还是疑惑非常。

接下来的几个月,阿辞借由着妖丹的灵力而不断修炼,虽然中途会被妖力反噬,但好在赵扶桑的灵力却能够中和。

阿辞知道能够净化妖气的只有至纯至真的灵力才行。

看来这赵扶桑留在这里,还是有些用处的。

祭司呆了几天就走了。

至于拔蚀骨钉,要等待时机才可。

宅子里只剩下阿辞和赵扶桑。

吃食她倒也没那么操心了。

那傻小子还是有些手艺在身上。

很快,春去冬来,院中的那棵红尾山茶花开叶败后,光秃秃的只剩下树干子,绵绵白雪覆盖了整个院子,妖丹的灵株也长大了些,灵力也在慢慢恢复着,虽然比不上之前的灵力,但是现如今用灵力杀死几头山林畜牲,低等邪祟也是绰绰有余。

她站在院中,看着那白雪降落在树梢上,变成一堆冰冷的棉花。

这时,她只觉肩上沉了沉,她扭头,赵扶桑将大氅披在她的肩头。

“天冷,不要受寒了。”

阿辞看着他问道:“赵扶桑,你来这里几年了?”

赵扶桑低眸:“这是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