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是狂风扫落叶般的溃败。
侧翼,后卫,连带着本阵的骑兵,步兵,加起来可能还没撑够一刻钟的时间,就此化作了一个个四散奔逃,丢盔弃甲的溃兵,再也提不起半点反抗的意志。
马赫里总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重金打造的军队,如雪花般消逝,甚至连拖延足够的时间,使自己逃离战场都做不到。
他的目眦欲裂,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倾注了无数心血,财富,从小培养的禁卫马穆鲁克,自问是一支同等规模下,哪怕是萨拉丁王的卡萨吉卫队都丝毫不逊于其的精锐。
怎可能像是一支炮灰一样,只一个照面就被摧枯拉朽冲垮?
难道他这些年的韬光养晦,这些年压抑的野心,对更高权位的渴望与谋划,这些年不惜重金的投入,压根儿就是自己这等蠢笨无知之人的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仿佛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笑柄。
“可麦尔,我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蛋,在无面目返回塞曼努德城,总督的印信从现在开始,就交托予你了,无论你打算把城市献给法兰克人,还是继续坚守下去,都随你。”
幕僚的神情焦急,他知道自己效忠的主人愚蠢,自负,贪婪,吝啬,但忠诚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紧紧地抓住了马赫里总督的胳膊不放。
“大人,我们还有机会,阿迪勒大人已经即将抵达布海拉行省,只要我们闭门不出,紧守城门,一定能坚持到阿迪勒大人率军来援的那一刻。”
马赫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忠仆,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可麦尔,我已失去了荣耀,也失去了自己最精锐的军队,塞曼努德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守住了,就算能——阿迪勒也绝不会允许我这种无能之辈再窃居高位了,他会处决我,以彰显自己的权威,我若战死沙场,还能勉强留有一丝体面。”
他狠狠举起马鞭,抽在幕僚的坐骑上:“去吧,可麦尔,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告诉人们,马赫里死于法兰克人,十字教的魔王洛萨手中。”
…
如枯树一般干瘪的老法师,此时,正满脸紧张地攥着手中的法杖,全无方才施法召唤出百千无头骑兵时的意气风发。
“该死!”
“该死!”
“怎么会这么碰巧。”
“这些萨拉森人的猎鹰难道都瞎了吗?”
他根本就不想跟洛萨这种档次的对手为敌,但糟糕的是,他眼下似乎根本就没有逃跑的余地,敌人来得太突然了,他又不是那些身家丰厚,动不动就能掏出一个便携传送阵的家伙。
“必须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