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询问也好还是讯问也好，前期的背景调查一定要做好，我说的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有你自己进一步的理解和判断，这里面不仅需要智商，还需要情商，还有对整个体制的了解，这些都不是坐在办公室就能够得到的，以后多跑跑基层，多听听基层民警的吐槽，多看看体制内职务的升迁变化，只有这种多元化的观察，才能让你的理解力和判断力更加敏锐和准确。”

贺贵超听着两眼都在放光，这些知识可不是书本上就能得来的，这些都是来自于杜大用的经验。

“你是个好苗子，看了你的履历，一路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对于你的专业，我足够放心，但是现在你作为一个刑警，就必须要把你学专业的那种细致分配到其他一些方面，而且只要一点点就够。”

“是，杜队，谢谢杜队的帮助。”

“走吧，我去刘辉那里，那家伙才是不好对付的，你给省厅汇报一下，再给天台市局打电话，让那个殷宝明尽快赶过来。”

杜大用说完笑了笑，转身就出门了。

回到刘辉的询问室，杜大用看了看董则，董则立刻就把关峰给赶走了，把他坐的地方给杜大用让了出来。

杜大用坐下以后看了看材料，然后笑着对刘辉说道。

“吕永兵那边已经结束询问了，刘师傅这边还是和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样啊！看来刘师傅的记忆力确实差了一些，差到已经忘了很多很多，刘辉同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杜大用合上材料，笑着和刘辉说道。

刘辉看着杜大用的表情，略显有些尴尬。

“杜主任，我记忆力现在确实差了许多。”

“那就申请转岗嘛！刘师傅，你说对不对，记忆力这么差，那么你审结的案件，我可以向省厅做个汇报，让省厅的督查总队下来进行复核一下，这也是对刘师傅的负责态度，刘辉同志，你说是不是呢？我们毕竟都是刑警，记忆力差了许多，办案子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现在进行纠正也是对案件当事人的一种负责，咱们今天的询问就到这里结束，不过刘辉同志要等一等，我们先看一下省厅和天台市局是个什么处理意见。”

杜大用说话的时候，满脸笑容，不听他说话，怎么看都是一派如沐春风的样子。

可是加上那些话，那就马上变成了倒春寒。

刘辉听完以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刘师傅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我给刘师傅叫一辆救护车，刘师傅可不能在这里有啥问题的，万幸我们准备了五部监控，两个收音器，两台录音器，我们一直在询问过程中都很尊重刘师傅的。”

杜大用还颇为关心的不停和刘辉说着。

“杜主任，当初审讯这起案件不是我和吕永兵主审的，主审的民警是殷宝明，之前没有说，是考虑到对领导的影响不好，所以未能如实和你们专案组说清楚。”

刘辉这会儿终于开始朝着实话去说了。

“刘师傅，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你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不能因为考虑到领导的影响问题，就去忽略案件当时的真实情况，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当时是不是只有你和殷宝明在审讯室？协警暂且咱们不谈，我相信肯定能够找到的。”

“是的，对宋世春的审讯是殷宝明主审，我负责程序部分的询问以及当时的笔录。协警当时一共有六人在场，但是我认识的只有一个，其余协警都是抽调上来的，当时还给协警排了号，真实姓名我不知道，至于殷宝明是不是知道，我不清楚。”

“刘辉同志，当时你们审讯的时候，宋世春神智是否处于清醒状态？”

“属于清醒状态，在前面的基础内容上，宋世春没有回答错误，和他的具体事实情况完全相符。”

“在你们审讯之前，你或者殷宝明有没有检查过宋世春的身体状况？”

“没有，因为宋世春当时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没有明显外伤存在。”

“好的，刘辉同志，我希望我们现在的询问过程中，你就保持这样的态度。下面的问题可能会比较尖锐，你听好了问题，按照事实回答就好。”

“你们有没有对宋世春进行疲劳审讯？有没有在审讯过程中使用刑讯逼供的方式？”

“杜主任，这个应该怎么说呢？审讯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中途我还缺失了四个小时不在场，当时宋世春是不太配合审讯的，殷宝明提出了暂时停止审讯的要求，接着我们俩离开了审讯室，直到四个小时以后，殷宝明给我打电话，说宋世春通过协警向他传话，说他愿意交代所有的犯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