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彻底黑了脸色:“不能拖了,咱们连夜就得走,不然连最后这点粮食都保不住。”
王二神情微动,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三不是旁人,是自己兄弟,他不会害自己。
“要跟种兄弟说吗?”
“少他也没事,我们推说去收贷也好,借款也好,先把自家人带走。”
王三也不避着旁人:“我们还有三十多石,现在县里开始出来拷打百姓要税,接下来只怕会激起民愤。
哥你还有会社身份,估计没有别的事情,但我们这些人,跟在你左右,只怕会成累赘。
我之前囤了一批火药,必须带出去,先去山里猫几天,二哥你想办法应付,如果实在是看到真的要炸窝,你来通个气,我带人下山来。
至少,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澄城知县这么折腾,本地杜老爷他们,只怕会乐意看到闹一波民变,好趁机多收一些水田。”
“三叔是打算……”王信一边做了抹脖子的动作,一边脸色凝重。
“自保。”王三摇头,“谁都不想生活在混乱的地界。但如果真的扛不住,那除了这么做,还有旁的办法吗?”
“明白!我这就去叫人出发。”
“等等,晚上再行动。”王三叫住了王信,接着看向王渠和王梁,“你们仨一人叫四个,告诉他们说,我和二哥各有安排。
王渠你先走一步,到房河村外选个可以安歇的地方。
王梁你走一趟贺童生家,说我在房河村想买了一屋子,听说他与房河村有亲戚干系,所以想要请他帮我物色作保,顺道画一幅画,润笔写个诗。
希望他能帮忙。”
王三丢给王梁一两银子,看得王梁眼皮子狂跳,眼底闪烁些许贪念,但很快平抑下来,毕竟银子现在带出去也没用,不如粮食可以果腹活命:“这个贺童生,需要带走?”
“自然,若是真的是不可为,有一个能写会算的童生,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
王三这几个月也不是白呆,他早就物色了一批用得上的人。
其中这个贺童生,就是重中之重。
能写会算的读书人,难找!
“王信,你带四个,剩下十个,交给二哥来安排。记住,不要随便走漏风声,只说我和二哥的意思,准备在靠山的水道口,寻一块风水宝地,以后可以置业安歇。所以提前去看看有没有漏可以捡,毕竟上边开始逼税,下边就得想办法买地买房来补缺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