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口齿清晰地说道。泉水般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她却咬着牙,静默了,和温蓝一样静默了。
“暖暖?你哭出来吧,喊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顾白鸥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她宁可让孩子把情绪释放出来。
“我不想哭了,小姨。我爸爸是舍不得我的,他也舍不得妈妈。我爸爸会醒的,我相信我爸爸!他很勇敢!我也要勇敢!”
温暖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走到了温诚的身边。
“姥爷,我想让你抱着我,好吗?”
“来,姥爷抱。”温诚伸出双臂,把外孙女举到了身上,和她贴着脸,像是小时候那样。
涂满阳和涂强,也一直留在医院。
涂强看到温蓝那迷迷茫茫的样子,把手压在了她的肩头。
“蓝天。”他还用温蓝小时候的本名称呼她。
温蓝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嗯?你叫我什么?”
“蓝天,温蓝天,温蓝?”涂强连着改了几次称呼。
“哦。”温蓝还是恍惚着,她的脸色像白纸一样。
“我在过来的飞机上,请教了两位pharmacology的泰斗级人物,我带来的药一定能救你丈夫。”
“哦。”温蓝轻轻地握住了涂强的手。“谢谢。”
她的手指冰凉,就像是冰块一样。
“温蓝。”顾左杉坐到它身边,搂住了她。
ICU又开始有人进出,拿着药瓶,推着某种仪器。她仍是恍惚迷茫地目送医护进去,再迎着出来的人。
“温蓝,醒醒。”顾左杉摇着她的肩膀。“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你醒醒!”
“我好痛。”她喃喃地说。
她的心脏深处,有那么一个地方,撕裂着,绞痛着。她每呼吸一次,那种剧烈的、抽搐的痛感,就扩散到了她的胸腔,她的脑袋,她的四肢。
“温蓝!”顾左杉把她抱在怀里,抚着她单薄的背。“你别吓我,温蓝!坚强一点,温蓝!”
“好痛!我好痛!”她在顾左杉的怀里哭出了声。“我不能失去他!我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