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母亲生前所居的小小院落,眼前那副冷硬的棺木顿时映入眼帘,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心头的平静,让她胸口一阵紧缩。
未经思考,她便奔上前去,伏在冰凉的棺盖上,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呜咽之声,在寂静的院中回响。
姜安澈轻手轻脚地递过来一方洁净的手帕,轻柔地劝慰:“你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不能再过度悲伤了。”
明珠接过手帕,擦拭着已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嗓音沙哑中带着坚定:“为何家里没有挂起白灯笼,也没有系上白布条呢?”
“大姐说,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暂时安置娘亲的灵柩已属权宜之计,不宜再增添这些令人伤感的标记。”
姜安澈说着,眼眶也逐渐湿润。
“必须挂上,一定要!别人的娘能有的尊重,我们的娘也不能少了!”
明珠态度坚决,不容置疑,随后立即吩咐傅管家和竹木着手处理此事。
所幸有傅管家的细心安排,加之墨谨言从旁协助,连同肉铺的朋友们鼎力相助,使得丧礼事宜得以体面而温情地进行。
时值初夏,天气渐热,不宜久留,明珠与姐姐商议后,决定家中停灵两日便举行葬礼。
家族成员围坐一堂,商讨适宜的葬地。
或由明叔父护送灵柩回故土安葬,或在京中找寻一处合适的墓园。
白洛眼神深邃,目光紧紧锁住明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不如将娘亲安葬在我的庄园,那里有一处小山坡,景色宜人。”
明珠提议,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的期盼。
毕竟,洪水肆虐后,家乡面目全非,寻找祖坟更是不易。
“好,娘葬在哪儿,将来我们也要随她而去。”
白洛眼眶微红,话语间充满了决绝。
计划既定,一切尘埃落定。
出殡前夕,明珠让其余人等先去休息,自己则与白洛跪在棺椁前守灵,陪伴母亲最后的时光。
夜深人静,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的风声与远处的虫鸣相伴。
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悄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稳重的黑靴,随后是一袭朴素的衣襟,直至那张熟悉的面孔——墨谨言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