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却是面色一变。
“百骑”可是被陛下派遣跟着晋王在彻查长乐公主与房俊流言一事,怎地忽然跑到府上来抓人了?
难不成自家有人跟流言能攀扯上关系?
简直莫名其妙……
高士廉一头雾水,惊疑不定,鲜于氏却炸了。
这老妪脾气最是暴躁,又将世家门阀的规矩视若珍宝,现在有人公然闯入高府抓人,这跟打脸有什么分别?
若是打她的脸倒也罢了,可现在是打高家的脸,这就万万不能忍!
鲜于氏霍然站起,横眉立目满身煞气,厉声道:“真是好胆!当咱们高家是街市里坊,想来就来想抓谁就抓谁?简直岂有此理!老身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棒槌带的队,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那老管事哭丧着脸:“回夫人的话,带队的乃是晋王殿下……”
鲜于氏楞了一下,随即撒泼道:“晋王又怎么了?仗着他老子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了?哪怕是皇帝到了咱们高家也执礼甚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难不成就敢撒野?”
话音未落,一个金冠锦袍的俊秀少年正好走进门里,闻听到鲜于氏的话语,清秀稚嫩的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鲜于氏也尴尬,瞪大了眼睛,硬生生将后半截花儿咽了回去,噎得直翻白眼儿。
背后骂人却被正主儿撞见了,能不尴尬么?
锦袍少年面皮抽搐了一下,表情极其僵硬,俯身施礼道:“晋王李治,见过申国公、鲜于夫人……”
高士廉安然稳坐,似乎面前这位身份尊贵的晋王殿下如同空气,面色阴沉,不言不语,对李治的请安问好充耳不闻、视如不见。
老爷子很生气!
鲜于氏缓和一下表情,连忙敛裾还礼:“未知殿下驾到,不曾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是本王唐突了,因有急事登门,来不及通禀,还望宽宥本王之失礼。”
李治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在腹诽:恕罪?呵呵,本王恨不得赏你几十板子,不打屁股,只打你这张臭嘴……
不过话自然不能这么明说,若是别人或许他真敢这么干,但是面对高士廉……他既没底气,更没资格。莫说是背后骂他,就算是当着父皇的面骂,又能如何?
母后幼时可正是这两位照料抚育,恩同再造,别人或许可以在高士廉夫妇面前撒野,但他李治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