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便看向长孙无忌,看看这父子两个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长孙无忌放下茶杯,温言问道:“殿下最近可好?”
李治想了想,道:“不好。”
长孙无忌:“……”
现在的年轻人怎地都不按套路来,说话噎死人,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李治叹了口气,指了指花园掩映之中的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颓然说道:“长安太热,尤其是一到三伏天,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般,固然有冰块供应,可哪里及得上凉风习习、细雨绵绵?所以本王打算向父皇求情,准许本王前往骊山的别苑居住,反正都是圈禁,在哪里圈着还不是一样?只是却被父皇给拒绝了……”
长孙无忌不知说什么好。
殿下,您这可是圈禁呐,自古以来都是皇室之中比废黜爵位更为严重的惩罚,差一步便是除名玉碟、废为庶民了,您这心是有多大,居然还因为天热请求皇帝将你的圈禁之地换一换……
不过这话语之中的意味,长孙无忌自然听得出一二。
不仅他听得出,长孙冲也听得出。
长孙冲闻言,接口说道:“殿下乃是陛下皇子,天潢贵胄,天资绝顶乃当世豪杰,岂能甘愿一生圈禁于此,壮志消沉,随波逐流?”
李治奇道:“本王自然不愿一生圈禁于此!”
长孙冲刚刚面色一喜,听闻李治续道:“……所以本王请求父皇,换一个地方圈禁啊!圈禁什么的,本王无所谓,但是这天气太热着实受不了……”
长孙冲:“……”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聊着聊着把话给聊僵了,岂能不尴尬?
李治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笑着给父子两人斟茶,道:“舅父与兄长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长孙无忌看着李治清澈明亮的眼睛,沉声道:“殿下当真就打算消磨于此,一腔抱负尽付东流?”
言辞神情之间,满是蛊惑。
李治沉吟不语。
心中却恨不得将长孙无忌捅上几刀,本王已经被你给害成这样了,你还不肯罢休,难不成非得本王被父皇砍了脑袋,你才能死心?
父皇的儿子多得是,你别揪着本王一个人往死里祸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