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的话他听得懂,下一步如何应对要看他对于储位之争到底采取什么样的立场,只要他表态支持太子,一切对于房俊来说肯定都是水到渠成,顶多有点难度。
说实话他不想掺和,可问题的关键他也看得明白,就算今日他退避三舍置身事外,可总不能跑去新罗、倭国甚至安南吧?
只要他有朝一日回到长安,还是要面对储位之争,以他的身份绝对避不开。
仔细想了想,他说道:“太子与稚奴皆是本王手足,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本王如何取舍?”
房俊叹气道:“那就没办法了,殿下不欲表明态度,这些货殖产业自然不便接收,微臣亦是爱莫能助。”
李泰却摇头道:“不不不,表态是肯定不能表态的,储位之争攸关你这等臣子之前程,可与本王又和关系?无论谁当了皇帝,本王还是大唐亲王。但是发展大唐之教育事业,乃是本王早已立下誓言之一生事业,万万不可放弃,所以这些货殖产业还是得接收。”
房俊愕然:“可殿下想要接收这些产业,就要借助微臣之手,而微臣乃是明确支持太子的,关联之下,岂非等同于殿下亦是站在太子一边?这可就有悖您的初衷了。”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李泰却耍赖道:“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本王,货殖产业都是给予你房俊的赔偿,如今你将货殖产业转赠给本王,又与太子有何关系?就算有关系,本王也相信你能完美切割之间的关联。本王生平不求人,今日为了大唐之教育事业,为了将来无数的寒门子弟能够诵读圣贤之书,腆颜相求一次,还望二郎莫要负我!”
一旁的穆元佐和裴行俭看得瞠目结舌,这位殿下是想着吃羊肉还不想沾上腥儿啊,这不是明摆着耍赖难为人么?
房俊也无语,无奈道:“殿下,您能要点脸么?”
李泰板着脸,瞪着他:“怎么和本王说话呢?有没有点规矩?”
房俊叫屈道:“是您先不讲规矩的吧?天底下人尽皆知微臣乃是太子的人,现在帮着您接收太原王氏以及江南士族的货殖产业,傻子也会将您与太子联想在一起啊,您让微臣怎么办?”
李泰斜眼睨着他,冷笑道:“休要拿这等话语来蒙本王,傻子都会认为本王与太子有关联,可不论是太原王氏亦或是江南士族,有哪一个是傻子?聪明人就爱多想,明明是亲眼所见之事,却往往会自己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予以解脱,说不得就会有人多想,认为本王只是被你这个太子的死党所利用,故意让他们以为本王是投向了太子呢?”
房俊:“……”
他发现李泰的话语好有道理,居然让他无言以对。
穆元佐能够混迹到苏州刺史的位置上,自然非是平庸之辈,略略一想,也觉得李泰之言可谓是人之常情,的确有这种可能。
裴行俭乃是世家子弟,族中无数人身居各种职位,从小到大就见惯了各种谋算揣摩,此刻听了李泰的话语,顿时兴奋得一拍巴掌,说道:“此计甚妙啊!只要越国公出面接收货殖产业之时,故意大张旗鼓的明示暗示魏王殿下已经投靠了太子反对晋王,越是这样说,别人就越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