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李愔这个浑人摁在地上一通暴揍,那今日之事可就没法收场了……
正在此时,魏王府长史韦庆植从外头疾步前来,见到雨亭内一众亲王乱哄哄或是衣衫凌乱、或是鼻青脸肿,下意识愣了一愣,先旋即上前,向仍被李贞、李福死死抱住的李泰施礼道:“启禀殿下,太子殿下到了正堂,请殿下出去乡间。”
雨亭内闹哄哄的气氛瞬间冷静。
李贞、李福松开李泰,李泰整理一下衣冠,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问道:“太子可说了因何而来?”
韦庆植目光在几位亲王面上转了一圈,心中纳罕这一个个气哼哼是怎么回事,口中答道:“倒也没说什么,随行的还有越国公,正在堂上喝茶。”
李泰想了想,将李右叫到跟前,叮嘱道:“待会儿我先开口,给你求求情,你自己认错态度诚挚一些,太子宽仁,你平素与二郎也有些交情,或许今日便揭过那件事,否则总归是个隐患,可能听得明白?”
李右捂着鼻子,勐点头。
若是太子能当着一众兄弟手足的面前宽宥了他,想必往后必不会食言而肥,再与他算旧账……
李泰又看向李愔,目光不善:“往常再是胡闹,大家到底是手足兄弟,待会儿纵然不能帮老五求情,也别胡搞,坏了大事,好歹给老五求一个好下场,否则,必不与你罢休!”
他想趁着大家都在,逼着太子不得不宽恕了李右,只要今日太子许下承诺,日后自不会再予追究。可李愔这浑人看不清形势,万一待会儿闹起来,使得太子有理由避开此事,那就麻烦了。
虽然以后太子登基为帝,今日自己所为难免有“逼宫”之嫌疑,但总不能往狠里追究,只要为李右脱罪,便算值得……
李二陛下的儿子没有傻子,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领会了李泰的心思,纷纷开口:“青雀哥哥放心,吾等也恳求太子,定要宽恕了五哥的罪过。”
李愔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且性子粗暴、不思后果,或者对后果根本不在意,但李右好歹是自家兄弟,也点头道:“过后还是要理论一番的,但你放心,我断然不是隐私小人。”
李右也顾不得鼻子疼痛,挺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眼睛流出泪来,拱手道:“若今日能得太子宽恕,不予追究以往过错,那改日就受你一顿狠揍又能如何?总之,无论成与不成,谢过诸位兄弟高义!”
说着,一揖及地,大礼道谢。
今日仗着人多,逼着太子不得不照顾颜面开口宽恕于他,等到日后太子登基,岂能不记着这笔账?几位兄弟这是那身家性命做赌,来给他搏一个活命的机会,他岂能不感激涕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蒋王李恽忽地叹息一声,幽幽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喊打喊杀?唉,若是雉奴不曾起兵,如今咱们兄弟一道安享富贵,那该多好?”
诸人:“……”
说到底,大家大多是因为距离那个位置实在太过遥远,根本不可能取而代之,所以才能安分守己,在这里讲究什么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