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卫学海说的是很常见的客套话,但面对当今钦差的夸奖,荣承禄脸上依旧难掩喜色,当即拱手回应道:“大人客气了,下官不过是在这晋北境内小有名气而已,大人才真真是名扬天下的风云人物也。”
说着,荣承禄转首指向身后的几人,依次为卫学海介绍道:“忘了给大人介绍了,这位是我晋北按察司副使吴绍同吴大人。”
被他指到的安插副司吴绍同含着笑朝卫学见礼,“下官吴绍同,参见钦差大人。”
卫学海点头回应的同时,荣承禄又指了指左侧的中年男子,“这位是我晋北布政司右参政庄郢庄大人。”
名唤庄郢的中年男子略显矜持地朝卫学海点头示意,“下官庄郢,有幸拜见钦差大人。”
荣承禄谈话介绍间颇有分寸,仅三言两语间就为卫学海介绍了当今晋北官府中权势最高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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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学海面色和煦,与人交谈时也一直保持着礼貌性的礼节,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然荣承禄等人清楚,像卫学海这般年轻便身居高位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善茬,绝不可因为卫学海过分年轻而轻视他。
卫学海忽地打了个哈欠,面向众人露出歉意的微笑,“急行赶路至安北,谢某身子也乏了,既与诸位大人打了照面,本官也不跟诸位客气了,可否容谢某歇息一日后再议公事?”
“这是自然。”荣承禄忙赔着笑应承道:“大人急行赶路是该早做歇息才是,城北道的钦差行辕下官已为大人备好,望大人好生歇息,保重身体为上。”
闻言,卫学海装模作样地又打了个哈欠,“有劳荣大人了。”
……
安北城北巷外,一间宽阔的独栋大院,被荣承禄安置为钦差行辕。
跨入大院后,卫学海便一时间驱散了荣承禄派遣过来的领路人,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他与燕六等人。
“你还站这干嘛?”刚从院中亭台坐下的卫学海瞪了燕六一眼,后者讪讪一笑,知道卫学海赶他走的深意,这是明示他带人去院外把守。心领神会的燕六什么话都没说,招呼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了院门。
院内除了卫学海外,只独留下乔装成小兵的沙东行,他脱下挂披在身上的胸甲后,大咧咧地朝卫学海走来,“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全凭沙教头指教便是。”说话间,卫学海从兜里掏出一份用油纸包好的牛皮糖,从中取出一枚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大人说笑了,谁不知卫大人是当今朝堂一顶一的聪明人,沙某何德何能得以指教大人?”
对于卫学海的阴阳怪气,沙东行倒也不恼,笑呵呵的道:“大人特意将熊睿达留待吴县接任知县,定是有所准备吧?”
卫学海含笑不语,自熊睿达被燕六等人逮捕后可受了不少折磨,按理说熊睿达这人卫学海只要随便找个由头罢黜了便是,然卫学海不仅没罢了熊睿达的官,反倒让他继续在吴县继任知县,这便让沙东行猜测,卫学海肯定是有自己的算盘。
面对沙东行的问询,口嚼牛皮糖的卫学海干脆地回应道:“熊睿达是谢功安的人,退而求次也算是咱们可用的人,你沙教头不是一直不放心叶家祖宅吗?我就遂了你的意,在吴县扎根钉子而已。”
闻听此言,沙东行眼冒亮光,在听完卫学海说出这么做的缘由后,他对这位钦差大人的好感更深了。
“谢功安的爱妾都能是你们的人,我就不信这安北城里没有秘卫的人。”卫学海横了沙东行一眼,出言挤兑道:“你沙教头携领晋北境内的内监机秘卫,知道的消息和情报绝对要比我多得多,如今却问我该如何行事,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沙东行有些哭笑不得地挠了挠鼻,站在卫学海的角度上来说,他这话还真没说错,手上掌握着晋北秘卫情报网的沙东行,对晋北信息情报的了解程度是一定高于卫学海这个钦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