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鲜少关注内宅之外的事,这玉佩……你没见过也不奇怪。”卫学海先是摇头,继而苦笑道:“但有件事,你肯定听过……前任高丽王(原高丽国投降国君)逝世后,继任其爵的高国公(前高丽国君嫡子),为向我楚宣天朝怀表忠心,特赠了不少贵礼给皇上,这其中当然也有东宫的份儿了……”
“此玉佩名为流纹凤佩,采用质料乃高丽境内的玉翡,佩上祥凤流纹乃高丽境内名匠镌刻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待此佩完全出世后,可谓名扬天下……”
卫学海深吸口气,望向玉佩的眸光中透露着难明的复杂:“此等天下无双之物,自高国公赠予东宫后,便隐有象征太子亲临的寓意了。咱们这位太子爷却偏偏把这东西送到咱府上来,让我以给三殿下添彩头的名义赠送出手,呵……”
楚馨瑶娇躯一颤,面露悚然之色:“你的意思是……太子是故意让你送这玉佩给佑阳,如此一来,风声传出后,外界都会以为你卫学海彻底倒向太子,而且,经此一事后,你这个大舅,在佑阳心中将再无信任可言……”
“而且,你还偏不能将这玉佩送还回东宫,要真这么做了,你又等于得罪了太子……退一万步说,你要是不送玉佩,转赠他物,事后太子问起玉佩事,你要说私藏了,太子又可借题发挥说你私昧东宫财物,事一闹大,搞得满城皆知,之后你在三皇子和太子两边都讨不得好!”
话说到此,楚馨瑶接连倒吸了好几个凉气,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此等凌厉,逼人不得已而就范的阳谋,真的是一个年仅六岁的稚童能想出来的吗?
“所以,你现在知道这块玉佩有多烫手了吧?”
卫学海晃了晃了手中精致发亮的玉佩,楚馨瑶却只觉着那上边通体发绿的光亮刺的人心慌难平……
她现在算明白卫学海最开始那句子类其父的话中深意了。
太子行事用谋,当真与自个那位皇兄有六七分相似!
可如今太子才多大呀?
倘真等他彻底长大,哪还得了?
指不定未来的心机城府比之现在的皇帝还要来的深不可测……
想到这,楚馨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向丈夫问道:“生于皇家,过于早智识谋,真的是好事吗?”
“害……是好是坏,是福是祸,现在看不真切咯……”卫学海叹了口气,道:“硬要说的话,这也算是家产太丰,儿子太多的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