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学仁回绝地如此坚决,令裴顺达有些始料未及,“大人……这……外贸司可是凝聚了您的心血,如今有人越俎代庖,甚至要将外贸司毁于一旦,您……您真的就……就什么都不管,干看着吗?”
“老裴!”卫学仁正起脸来,语气郑重道:“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今时不同往日,这事……现在的我,没法管,也不好管!还没听明白么?”
裴顺达脸上闪过失落之色,本欲再劝些什么的他,突感到卫学仁的眼神直直地朝他望来,他好似触电了般醒悟过来什么似得,连忙笑着点头:“大人的话卑职明白了,是……是卑职唐突了,不该叨扰大人的,我……我这便告辞了!”
说完话后,不等卫学仁回应,他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溜了个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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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学仁那句“这事现在的我,没法管,也不好管”的其中深意,他裴顺达听明白了,反过来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他裴顺达,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这事他卫学仁会管的,也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老爷打算怎么管这事?”
胡强凑上前来给卫学仁倒了杯茶,有些好奇地问道。
“别看我方才跟裴顺达答应的痛快,这事我还真不太好管。”停顿片刻后,卫学仁面露纠结色,“更何况,只凭这么一件事恐怕也难撼动傅福详的地位,他毕竟是宫里的人,还有个神通广大的干爹……”
胡强沉默片刻,问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老爷也是不愿意得罪他的?”
“当然。”
卫学仁颔首道:“皇上现在对傅福详的恩宠不复当年,可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凭他前些年在宫里做事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就够本了,寻常人想动他可不容易。”
话音方落,厅外又传来下人的传报声,“老爷,又有客来访……”
卫学仁面色一怔,颇感纳闷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他身旁的胡强也有些犯懵,自卫学仁被革去外贸司主司官职后,这卫府大宅可谓是门可罗雀,异常冷清的,今儿个却一反常态,宾客如云般熙攘而至,这实在让人费解。
纳闷归纳闷,但卫学仁还是更为好奇来人的身份,于是抬头看向来报的下人,张口询问道:“谁来了?”
“回老爷,来的人自称自己是宣京府府丞,叫赵嘉轩。”
“赵嘉轩?”卫学仁猛地一愣,“他……他怎么来了?”
沉吟稍许后,卫学仁忙抬手道:“去把赵大人请过来,你们不可无礼,需好生恭敬着。”
来报的下人听卫学仁交代的如此郑重,当即便明白这位来客的含金量很是了不得,于是格外小心地应了下来。
观察了下卫学仁的表情,胡强稍作斟酌道:“这位赵嘉轩赵大人,奴才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与老爷的长兄算得上是莫逆之交吧?”
“没错,他与我长兄还有闫瑞三人从小穿同条裤子长大,三人之间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厚……”说到这,卫学仁突然顿住,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据我所知,赵嘉轩这几年来有意疏远了自己与长兄之间的距离,我想,他跟长兄的关系也大不如初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在今日登门来找我?”
胡强眉头一皱,开始在脑中仔细回想起自己所知的赵嘉轩生平信息,忽地,他好似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般,猛地一拍大腿,冲卫学仁提醒道:“老爷,您莫不是忘了,他赵嘉轩可是跟那位傅少公公傅福详有着血海深仇的!”
卫学仁瞳孔微震,了然点头道:“是了,我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傅福详跟他赵嘉轩可是有着杀父之仇的!”
“等等……”卫学仁忽地抬起手,眼中闪过犹疑目光, “这裴顺达前脚来找我,就撂出了傅福详的把柄,这赵嘉轩后脚就上门来了,老胡,你说……这两件事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胡强讶然道:“老爷是怀疑,这裴顺达跟这赵嘉轩两人是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