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究是绝望了。
他不再抵抗,便那样直直地站着,等着阴兵一步步地靠近。
这些冷漠的阴兵,如同暗夜里嗜血的狼群,将他拆穿入腹。
入肉的兵器有些冰凉,从四面八方而来,穿透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唯余那颗骄傲的头颅还微微仰着,完好无损。
血,从被穿透的铠甲处渗出,滴落。砸到地面上,绽开出一朵朵艳红的花。
他勾了勾唇,露出惨然的笑来。
世子,阿敏,我来见你们了。来生,我们再完成那个心愿罢。
没想到最后千疮百孔的人竟是自己,可真是讽刺,他心想着,可怎么也合不上眼。饶是有再多都不甘,身体却还是断了气。
冰冷的兵器再度从身体抽离,身体如同木偶断了线,颓软倒地。身上的血一点点被抽干,赫连察的双锤落在满地的血污中,无力地滚动着,最后静止。
萧何意踱步过去,静静地看了一眼,便抽出长剑。
手起刀落,那颗还未合上眼的头颅便立在了他的手中。
说起来,不论是赫连察对耶律宗绪的忠心,或是在战场上的强悍都让萧何意有些佩服。如若不是手中的阴兵符,那此刻被割下头颅的便是自己了。
“退下吧。”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瞬间,兵器掉落,亡兵亦如同被抽了丝一般,重重倒地。
阴云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光芒重新洒落在地,照着这地上还在流动的鲜血,闪烁着星光来。
仿佛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可鼻尖充斥着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手中那仍有余温的头颅又真真切切地提醒着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