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又如何?水中草又如何?你又何知是不是天上月追寻水中草的青睐呢?天上月虽受人仰望却孤寂无垠,都是世间物、世间人,何来高低贵贱。……罢了,这些话,我不应再说的。”司马寂贞摇了摇头,怅然道,“只是那怀念已久的桂花糯米糕,终究是无缘品尝了。”
“若是大公子想吃,我可以……”何安宁话未说完,却被打断。
“不必费心了,你丈夫还在家中等你,就此别过罢。”司马寂贞又笑了笑,欲要抬手摸摸何安宁的头,却又放下,“就让它的美好滋味留在过去吧。借你吉言,想来今后我也应当成为你口中所希冀的那般风光模样。”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
沉默许久,何安宁才将纷乱的思绪收回,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作道别:“……愿大公子今后前途似锦。”
司马寂贞无奈笑了笑,收回留恋的目光,温声道:“天色不早了,回去罢。”
何安宁下意识将目光望向天边,只瞧见夕阳坠入山峦不可寻,心中有些怅然。大婚时那夜的惆怅,终将慢慢消减,转而成为遗憾。她最后同他道了别,转过身来,又瞥见家中升起的冉冉炊烟,眼眶发热,心中一暖,抬腿前行,并未再回头。
昨日已去,人终归是要往前看的。
伴随着渐暗的天色,何安宁那纤瘦的背影亦逐渐消失在司马寂贞的眼眶,他抬手折下一枝柳条,终是缓缓离去。
此次分别后,二人的确不曾再见过一面。
而当何安宁再次听闻司马寂贞的名字时,已是七年后,她的孩子亦已有了五岁的年纪。
此时的司马寂贞,正如她曾经说的那样,早已成了名动陵州、风华绝代的世家公子,前途无限,不少女子芳心暗许。便连幼时与他退婚,转而与其弟弟订亲的谢家长女谢婉,而今见了他那副好皮相、闻得他的好名声,又是同家里闹着要悔婚,欲要嫁给司马寂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