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莺玉蕊传递消息说,宗守渊待夫人本就冷淡,自她们入府以后,年荼就彻底失宠。宝亲王自认了解男人的喜好,对此没有丝毫疑虑。

哪怕宗守渊只是垂眸喝酒,目光根本没落在眼前的三个女人身上,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只当是默认,心中更安定几分。

主子没兴趣看的表演,不代表下人也没兴趣。国公府平时没什么歌舞娱乐,今日难得一见,家丁仆从兴致盎然,直勾勾盯着瞧个不停。

众目睽睽之下,年妙兰轻晃腰肢,罗裙翩跹,年妙竹软着嗓子唱些淫词艳曲,姜氏卑微跪在一旁,从前不沾阳春水的指尖早已被磨出一层粗糙硬茧。

许多视线从四面八方落在她们身上,刺得她们面皮火辣辣的,满脸涨红。

从高高在上的主母小姐沦为人人皆可采撷的玩物,无论她们再怎么认命,都无法淡然处之。

耻辱感时时刻刻折磨着三人的心,可是王爷不叫停,她们不敢停下,只能逼迫自己想些别的,将注意力移到别处去。

别想她们自己,多想想年荼……

贵客登门造访,她都没有现身,一定是被打得没办法见人、趴在病榻上爬不起来了吧!

那样脆弱的身子骨,没人碰她都一步三喘,再挨过一顿毒打,真不知道还能有几天好活!!

一想到这些,年妙竹忍不住想笑,不慎唱错了一个音,十分明显,异常滑稽。

顿时,宝亲王冷了神色,撂下手头的茶盏,吩咐随从,“掌嘴。”

小主,

“!!!”

“饶命!”,年妙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饶,“求求王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只来得及哭求一句,蒲扇般的巴掌就抡在了她的左脸上,扇得她一个趔趄,歪倒在地,不等缓过神来,又被拽直身体,右脸也挨了响亮的一记掌掴。

一时间,啪啪的巴掌声和呜呜痛哭声几乎掩盖了琴音,姜氏与年妙兰脸色苍白,惊惧不已,呼吸都乱了节奏。

都说宗小将军脾性恶劣,王爷又何尝不是喜怒无常?

她们为奴为婢侍奉在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挨打早已是家常便饭,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明明近些日子王爷格外偏宠她们,还特地带她们来看年荼,竟也会突然当众发难,半点情分不留。

年妙竹在挨打,她们既不敢求情,不敢停止表演,更不敢出错。可是心已经乱了,琴音到底还是错了一拍,舞步也随之踏错。

宝亲王居高临下,一个眼神下去,就有两个随从领会吩咐,大步上前,纷乱的掌嘴声噼里啪啦交织在一起。

“见笑了”,他缓缓转过身,朝着宗守渊轻笑颔首,“本王一向怜香惜玉,但是该调教时,也从不心慈手软。”

他吹了吹滚烫的茶汤,轻抿一口,“女人还是要多多教训,才能更温顺柔婉,宗小将军以为如何?”

“……呵”,宗守渊冷笑了一声,“不敢苟同。”

欺负年年的家伙挨打,他乐见其成,但宝亲王这荒谬的论调,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宝亲王哈哈一笑,当他是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