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在他的领土内犯下滔天罪孽,他寸步也不能退让,需得以牙还牙,用反贼的脑袋和鲜血来告慰亡魂。
至于平叛的人选……
沉默半晌,谈空凛纠结着开口,“滇地的蛮族刚归顺不过几年,是被宗守渊带兵打服的,如今敢叛乱,无非是听闻宗守渊受了腿伤残废了,就失去畏惧之心。”
然而宗守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恢复如常,随时可以披甲上阵。京中大多数人对此都不知情,消息不够灵通的滇地蛮族更是一无所知。
“……我打算让他前去平叛”,他抬眸小心打量年荼的表情,“年年,你会不会怨我?”
即便他不想承认,年年到底是宗守渊的夫人,他们新婚燕尔不到一年,他就要将宗守渊派到远方征战,其中危险自不必提。
想到蛮族的凶残,年荼心中不免生出担忧,但是对上谈空凛小心翼翼的眼神,还是安抚地摇摇头,“他是将军,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好埋怨的。”
她的伴侣都是顶天立地的雄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若灰狼是最合适的平叛人选,自然是他亲自去一趟最好,早一天解决问题,就能减少许多无辜伤亡。
“你又不是为了公报私仇才让他去的,对吧?”,她开了个玩笑,活跃一下凝重的氛围。
“我虽平时与他不睦,但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他”,谈空凛恨不得举双手发誓。
他做得到公私分明。而且说到底,他与宗守渊也不是真正的仇人,而是彼此可以交托后背的信赖关系。平日里争斗得再激烈,也都只是小打小闹地争宠而已。
此番出征,兵马、粮草、武器,他都会尽己所能为宗守渊提供,现下挑灯夜战正是在为这些东西做谋划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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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年荼笑了笑。他们是一家人,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向来是共患难的关系,换了个世界也不会生变。
她撂下奏折,缓缓起身,将谈空凛拥入怀中,伸手在他头顶温柔抚摸,有些心疼。
哪怕换了个世界,她的伴侣依然十几岁的年纪就开始操劳,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重。
谈空凛将脑袋埋在她胸口,双手环抱住她的腰,深深嗅闻,沉在温柔乡中难免产生懈怠,倦意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不早了,先睡吧”,年荼劝道,“明日回宫再从长计议。”
出兵平叛不是小事,其中要协调的事情太多,一朝一夕处理不完。
男人含混应了一声,高大的身形缩小,眨眼间化作一只软绵绵的小白猫,蜷缩在她怀中。
……
滇地生乱,天子震怒,点宗守渊为抚远大将军,率三十万大军,代天子出征平叛。
年荼本想随军,陪灰狼一同去征讨叛贼,奈何两名雄性一直反对,意见空前的统一。她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过去,大概率会让灰狼分心,只好打消了念头。
大军开拔之前,她回国公府好好陪了即将出远差的伴侣几日,又在出征当日亲自送他出城。
迎着晨光朝霞,她骑一匹浑身没有杂毛的白马,怀里揣着灰嘟嘟的狼崽,与一身戎装的大将军贴着耳朵说了些私话,赶在钟鼓敲响之前,与他紧紧拥抱了几息,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