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辉心中不安起来,问道:“未虑胜,先虑败。依范先生来看,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范理道:“咱们故意构陷大周票号被查出,礼部林侍郎被撤职,我作为替罪羊被查办,彭相可能暂时无忧,但是从长期来看,彭相已然失去主公的信任,一旦有人能替代彭相,主公会毫不犹豫地将彭相替换掉。”
彭辉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想到张皓何许人也,那可是站在庐州城头鏖战一头不下城墙的狠人,这样的人一旦决绝,不给自己留下后路,同样也不给对手一点后路。
彭辉问道:“如果咱们现在把手中的杀手锏拿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范理道:“适得其反,不但不会让张皓有任何损伤,反倒可能让人觉得咱们未战先怯,开始在其他地方攻击张皓。”
彭辉沉声道:“如今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必须和张皓在擂台上对垒吗?”
范理说道:“彭相,我们用的是阳谋,而张皓用的同样是阳谋,一旦出手,对手必须要接招。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的赢面非常大,说不定这也是满身‘傲骨’,不肯低头的张皓困兽之斗。”
彭辉举步走向窗前,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屋外云卷云舒,张皓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而他彭辉现在已经位极人臣,敢冒着这样的风险和张皓硬碰硬吗?
这两天关于大周票号和中书省之间的官司甚嚣尘上,果然只要有张皓的地方,那里永远都不会缺少话题,仅仅是回来的第二天,张皓就抛出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将大周票号和中书省放在了对立面。
中书省是什么地方?在张皓梦中一世,那是堪比“国务院”的存在,而一个区区票号就然敢正面硬刚中书省,也就是有张皓这样的后台,才能够与之一战。
要不然像其他的票号,早就被中书省随便一个大人物碾为粉末,更别说两者之间的巅峰对决了。
张士诚同样很头疼,本以为张皓从镇江回来能够好好休息两日,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二天就直接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惊吓”。
张皓带着那份大周票号的公示来到张士诚面前,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张士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如果死,我也希望站着死。”
这让张士诚想起了那日在元军大营的浴血奋战,同时还有在大营的上空那首气壮山河的满江红。虽说刚极易折,但张士诚相信张皓并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个“奸猾”的人一定早早地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这并不妨碍张士诚对张皓的肯定,况且张士诚也很想看一看,这么一场对决,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