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小九的心神都被城墙上面的战局吸引的时候,只有吕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吕小九。
同样的错误,吕大绝对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如果那一天站在大将军身前的是他,那该有多好。
当那支势在必得的冷箭就要来到吕小九胸口的时候,吕大猛地扑了上去,挡在了吕小九的前面。
“噗嗤”一声,冷箭入胸,吕小九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弓箭手向潘祯的方向一阵猛射。
潘祯眼见得手,没有得到最后功败垂成,不由扼腕叹息,狠狠地捶了自己的大腿,但是此时良机已失,只能无奈撤退,隐匿在攻城部队之中。
冷箭入胸,直接穿透肺部,大口大口地鲜血从吕大的口中吐出来,吕小九想要帮吕大将口中吐出的鲜血擦干净,却怎么都擦不完。
吕小九虎目含泪,急声道:“吕叔,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吕大此时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看着面容酷似吕珍,而且现在作战和勇猛都极肖其父。吕大仿佛看到了年轻的大将军正在看向自己。
吕小九嘴中吐着鲜血,嘴角含笑,安慰道:“小九,吕叔就要不行了,不要哭,大将军打仗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哭过。”
父亲刚刚离自己而去,而现在将自己待如己出的吕大现在也要离开自己,吕小九心中大恸,只觉得一股怒气就要裂胸而出。
吕大轻声说道:“吕叔很开心,吕叔老了,马上就要去...追随大将军了。以后的路就要小九你自己走了,你很好,相信大将军......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很开心,”
说完这些话,吕大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本来握紧的双手也慢慢松弛了下来,吕小九抱着吕大的视听
吕小九抱着吕大的尸体,忍不住仰天怒吼。
仇恨没有让吕小九乱了心智,反倒让他更加的冷静,这支冷箭与杀死父亲的那支箭如出一辙,说明杀死吕叔和父亲的仇人就在军中。
但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愤怒对他赢得这场战斗没有任何的帮助。
吕小九使劲地抹掉眼中的泪水,看着依然如潮水一般涌上城头的敌军,吕小九手持陌刀,此时心中再入杂念,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每一支飞向吕小九的冷箭被他准确地拨落,每一个冲杀城头的敌人都被他拦腰斩断,在吕小九的带动下,仿佛整个守城的官兵都进入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和敌人,眼下你死我活,狭路相逢勇者胜,终于吕小九明白了父亲为何能够有万夫莫当之勇。
那是全神贯注的精神和不再有恐惧的勇气,让他面对任何的地方都能够拿出自己的陌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战斗依然在继续,方国璋这一次是下了死命令,不成功则成仁,即使前方的士兵已经丧了胆,有人想要回头,结果被督战队一刀砍掉了脑袋。
士兵只能转而向前,但是他们感觉城墙上的战士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他们没有恐惧,没有疲惫,甚至身边战友的惨死都没能够激起他们的愤怒。
但是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在督战队的威胁下,在方国璋不断加码的奖赏下,方军此时也被城头上的将士打出了火气,怒吼着对城墙发出了一波又一波地攻势。
城墙犹如一个在浪涛中飘摇的小船,感觉随时都有倾覆的风险,只是因为吕小九站在那里,攻城的部队就始终难以逾越这条“天堑”。
吕小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他每提起陌刀,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每挥出一次,身上都带着巨大的疼痛。
看着城头上越来越多的方军,吕小九此时没有绝望,罕见地露出了笑容,悄声说道:“张狗贼,我已经尽力了。”
就在此时,在军营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一股军队,只见为首的战将身挎紫红色的战马,头上戴着金甲金盔,手中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银枪。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
队伍明显是经过长途奔袭,但是为首的战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到敌军正在攻城,马上带领部队向地方发起了攻击。
这一帮部队乃是顾家、桂家和临时举起义旗的百姓们拼凑出来的,当然这帮人不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