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你们连争都不争,就落得此地?!”
苏武嗓音振聋发聩,震得卫律发际线向后缩了缩,卫律心虚的看向大鸿胪田千秋,田千秋面色发愧,心虚的咳嗽两声,
“苏行丞说得是。”
田千秋本就是不争先的性子,淑均恬淡,但他并非任何事都不争,
要争他只争大事。
戾太子刘据被冤死,满朝文武无人敢言,唯有田千秋上车诉冤,可眼前无非是廷署落处,就没必要争了吧.....
在哪干不是干?
苏武朝大鸿胪田千秋行礼,
“百官之丞,各司其职。田鸿胪,我们应以大鸿胪寺之名,一同上书陛下。”
大鸿胪田千秋面容渐肃,
他明白了苏武的意思。
苏武觉得,大鸿胪寺本都如此了,再不争就什么都没了,
权力因项目而生。
大鸿胪寺连项目都没有,何谈权力?
偏偏刘据治下,又是历朝历代以来外交形式最复杂的一朝,对大鸿胪寺众官员而言,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却落得英雄无用武之地。
田千秋竟看向卫律,
“你以为呢?”
卫律没想到田千秋会问到自己头上,向苏武身边挪了挪,
沉肃道,
“我与苏行丞所想一致。”
.......
洛阳霍家小院
今天人齐全得很,除了霍去病生母卫少儿不在,霍家一脉俱是齐全了。
霍仲孺三儿一女,
霍去病、霍光、霍蕙儿、霍旗,还有小一辈儿的霍嬗。
霍仲孺看着自己这一生的成果,面露骄傲,
这些孩子就是霍家的底气啊!
尴尬的是,却无人搭理霍仲孺,
霍蕙儿已行了笄礼,女子插笄,就说明她已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而天生福气满满的蕙儿,一直以来的人生目标,就是嫁给刘据。
若霍蕙儿入宫,霍家在朝中的格局便是,
一位实存名亡的大将军,一位翻云覆雨的丞相,一位受宠的皇妃,还有一位刘据的暗子。
若此时为晋之格局,说一声“刘与霍”共天下,都不为过。
霍家第二代此刻都在闲聊着,显然都很放松。
“三妹,入宫之后,当以恭谨为先,万不可凌人....”
霍光苦口婆心,反正他每次看到三妹都要重复一段这些话,给霍光都弄成NPC了,霍蕙儿一靠近他,也会触发相同的台词,可见霍光对此事不放心到什么程度。
“小妹吉人天相,”霍去病掏掏耳朵,“你每次总说说这些事,听得我都烦了。”
霍光斜了大哥一眼,“我又没和你说!”又眼神温和看向小妹,“小妹,你记住了吗?”
“二哥,我记住了~”
霍蕙儿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一颦一笑间,为姣好美人,
眉如望远山,面如水芙蓉,肌如柔凝脂,
李延年为刘彻所献之诗,用在霍蕙儿身上要更合适,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每个子女都是人中龙凤,有异于常人之资,霍仲孺真可以开一门课,叫《生娃的艺术》。
“呼....那就好,那就好。”霍光跟小妹说好了仍不满足,又转头看向四弟,“幺儿。”
四弟小黑还没等二哥开口,就直接说出,
“死君难,臣之道也!
二哥,我都记得了。”
“我要你多读春秋,尤其以董先生的春秋繁露为优,你都读了吗?”
“都看了。”
霍光开口对问了几句,小黑都能答上,虽然远没有答出什么新意,只停留在看过的程度,但也让霍光很满意了。
死君难,臣之道,
六字足以概括汉时官员上承春秋战国士大夫之风,士为知己者死。
其中不乏也涉及利益,可在他们心中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事物,
认可。
环视弟弟妹妹,霍光如一家之大家长,
认真道,
“要如履薄冰,要如临深渊。”
“是,二哥。”
见霍光与其他弟弟妹妹都说了一通,唯独没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