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他并没有之前三百名白甲巴牙剌的“运气”,在刚踏上英额河南岸的那一刻,等候他的不仅有陷马坑,还有连绵不绝的铁蒺藜与地雷炮。
等他们好不容易在南岸站稳脚跟后,迎接他们的则是从一千一百二十把火枪中射出的枪林弹雨。
再等他们好不容易冲到距离明军阵地不到两百步的时候,等候他们的还有三排错落无序的拒马。
就算硕讬带着三千剩余勇士冲过了拒马阵,在前面等候他们的还有几道齐胸高的胸墙,或许能有几匹良驹能连人带马跨过胸墙,但胸墙后面依然还有一道长度超过四米的长枪阵。
面对明军布下的如天罗地网一般的防线,从十多岁开始就随着父兄打仗的所托,自然明白他所带领的三千骑兵是无法跨越过去的。
在明军的火枪射出三轮弹丸后,硕讬果断放弃了继续进攻,而是重新退回了英额河北岸,等候着欢喜岭内的进一步动向。
没过多久,当他听到熟悉的“快逃”的高声呼喊后,果断地回到了原先藏身的地方,静候着天明,再翻山回到孤山子堡。
自从达海带着五千镶红旗出孤山子堡西堡门后,代善就一直站在西堡墙的上面安静地看着夜袭的进程。
而他的心情,由最先的生怕自己夜袭军队被发现的紧张,也有一举击破明狗大营的期望,甚至脑海中零星冒出的中伏的担忧。
当明狗营寨燃起大火的时候,代善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到了一举击溃明狗大营的激动。
但很快,他的激动变成了出离的愤怒与恐惧。
愤怒来自于明狗的狡诈,恐惧则是来自于几千镶红旗的损失,以及来自他汗阿玛的暴怒与严惩。
作为准储君的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他可深深牢记着自己兄长成为储君后最终的下场。
他的汗阿玛可不仅是个能处死一母同胞亲兄弟及其儿子的人,还是个能处死自己嫡长子与储君的人,在他汗阿玛的眼中,只有冰冷的江山与随意可抛弃的奴才,没有丝毫的亲情、友情与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