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一块沉重无比的黑色幕布,缓缓地、沉沉地覆盖在了广袤无垠的东南亚大地之上。四周一片漆黑,令人感到压抑和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那是硝烟与汗水相互交织混杂而成的独特味道。
我们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蜷缩在一座早已被废弃多时的破旧仓库的阴暗角落里。头顶上方,仅有几束微弱的月光费力地透过残破不堪的屋顶缝隙挤射进来,形成一道道细长的银色光柱,成为此时此刻这片黑暗世界中唯一的照明来源。
我紧紧地攥握着手中那块已经布满了无数道深深浅浅划痕的破旧抹布,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下接着一下,机械般地擦拭着眼前那把散发着冰冷寒意的枪支。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近似于虔诚的态度,仿佛只要将这把冰冷的金属器械擦拭得一尘不染,它就能承载起我们内心深处所有汹涌澎湃的怒火以及那无法言说的不甘和委屈。
坐在我身旁的兄弟们同样也是一言不发,整个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枪械零件偶尔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清脆声响。这些轻微的响动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可闻,就像是一颗颗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后激起的层层涟漪,打破了原本死一般的沉寂。
拉塔纳科恩·锐锋警官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尘土里勾勒着颂帕·血煞王团伙的架构草图,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试图从那错综复杂的脉络里揪出最关键的线头。“这里,这个叫阿泰的中层,最近几次小型交易都是他出面主持,据说行事相较颂帕要鲁莽些,或许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他说着,手指重重戳在地上某个名字旁。
我凑过去,目光如炬,记住那张粗糙面容下隐藏的每一丝特征——那是我们下一场战役的入场券。
破晓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闷热未散却添了几分湿意。我们乔装成普通商贩模样,融入街头早起忙碌的人群,朝着阿泰平日里出没的码头区缓缓靠近。码头上集装箱堆积如山,巨型货轮鸣着低沉汽笛缓缓靠岸,装卸工人如蝼蚁穿梭其中,嘈杂鼎沸掩盖了我们紧张的心跳。在一处隐蔽了望点潜伏下来后,望远镜里终于出现阿泰那嚣张跋扈的身影,他挥舞着手臂指挥手下搬货,眼神却贼溜溜地四处扫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等这批货交接完,他们警惕心会松懈,动手!”我压低声音下令。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终于,随着最后一箱货物落定,阿泰一伙围聚抽烟谈笑。我们仿若猎豹出击,瞬间从四面八方扑出,枪尖直指他们咽喉。阿泰反应极快,抬手便射,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燎起一阵灼热。混乱中,码头瞬间化作枪林弹雨的战场,集装箱被打得火花四溅,货物崩塌成阻拦脚步的小山。队友们紧密配合,交替掩护前进,步步紧逼阿泰。他边打边退,被逼至码头边缘,脚下是滚滚浊浪。
“投降吧,阿泰!你的后路断了!”我高声呼喊,声嘶力竭盖过风声浪声。他却啐了一口,狰狞一笑,猛地回身朝货轮抛出一颗手雷,企图制造混乱逃生。爆炸掀起巨浪,货轮甲板塌陷,黑烟滚滚中我们视线受阻。待浓烟稍散,只见阿泰跳上一艘快艇,如脱缰野马般飞驰而去。“追!”绝不能让煮熟鸭子飞了,我们抢过旁边一艘备用小艇,引擎轰鸣,在海面上犁出一道白色水花,如离弦之箭追向逃窜黑点。
快艇在波涛间剧烈颠簸,海水不断拍打进舱内,盐分蜇得人眼生疼。阿泰时不时回头射击,子弹呼啸着嵌入艇身。眼看到了公海海域,一旦让他逃脱,再抓便是难上加难。生死时速之际,狙击手鹰眼找准时机,趁着浪尖跃起瞬间,精准一枪打爆快艇引擎。阿泰的艇瞬间失去动力,在海面打转。我们迅速围拢,将他生擒活捉,阿泰瘫倒在艇内,满脸绝望却仍恶毒咒骂。
把阿泰押回警局审讯室,灯光如炬照得他脸色惨白。起初他牙关紧咬,一个字都不透漏。但我们拿出码头交易铁证、同伙指认录像,层层施压,他心理防线终被击垮。“我说!颂帕在城郊老林子里有个隐秘制毒工厂,所有大宗货都从那出,他这几天应该就在那督工,准备出货给国际买家!”阿泰声泪俱下,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