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打了个酒嗝,伸出第三根手指,大脑袋道:“冯母对战死沙场的丈夫念念不忘,更因为宋荣如今的权势地位,而迁怒于宋家,将她的孩子教导得偏激、固执,这才有了今晚的惨剧,我想这便是怨憎会了吧。”
谷雨点了点头,大脑袋猛地一拍大腿:“他娘的,人生三大苦,都教咱们赶上了,倒霉倒霉!”
想想这三晚的经历,谷雨也是无奈苦笑。
大脑袋气怒未消,将酒坛子的酒仰头喝了个干净,取过谷雨面前那一坛:“这捕快不是人能干的,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在自己眼前,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还不如做个江湖人,有话说在面上,不服就干!”
谷雨失笑,摇摇头:“可我们是捕快。”
大脑袋瞥了他一眼:“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我?”谷雨一愣,想了想认真地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如果你能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你和我出现,施家恐怕会被那伙强人灭门,赵思诚和赵迪生父子被如画和护院杀害,至于宋家嘛...”
大脑袋冷笑道:“救下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伪君子。”
谷雨咂了咂嘴,大脑袋幸灾乐祸地道:“大明官场上便是这等货色,祸害同僚,贪生怕死,虚伪造作,大明完了!”
谷雨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喃喃道:“大明律法森严,不怕有人犯案,重要的是犯了案就要接受律法的惩罚,教坏人害怕作恶,教好人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你信吗?”大脑袋嘲弄地看着谷雨,昏暗的光线下谷雨越来越模糊。
谷雨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道:“我信。”
大脑袋一愣,他发现谷雨是认真的,他收敛表情:“我不信,否则我爹和朝天寨的叔伯就不会被迫落草为寇。姓谷的,穿着官差那身狗皮,比杀了我还难受,若不是为了狱中的弟兄,我早就不干了。捕快,不过是一帮狗仗人势的东西。”
谷雨眉头皱成了川字,噌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指着大脑袋:“你放屁!”
大脑袋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挽起袖子将谷雨指向门口的手指头扳正:“我在这儿呢!”脚底打晃,嘴中含混不清:“我哪里说的不对,顺天府里就没有一个好人,董心五最不是东西!”
“找打!”谷雨怪叫一声,一拳挥向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