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是互相的,宁家如今水深火热,不仅你处境为难,宁枫丞相在殷都更是举步维艰,我们黑市可以保证宁枫丞相的安全,并在必要的时候,将他送回项州;而我们的条件是,若是有朝一日,宁州牧有了指掌天下的能力,务必保全我们黑市,天下有明就有暗,活在阴影下并非过错,只是有人天生就活在阴影里,希望宁州牧能给予他们自由生活的权力。”谭洪说的很认真,目光虔诚又真挚,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女孩欢快的笑声。
谭香儿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黑市就成了那些无家可归孩子们的家,尤其是女孩子,她们在黑市中成长,长大后的她们也就成了黑市的一员,她们也杀人,不过在黑市中她们永远是手捧鲜花的女孩。
黑市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几十年来谭洪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是真的为了钱而没有底线的杀人越货吗?是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般都是些亡命之徒的销金窟吗?还是说真就是充满杀戮和血腥的阴暗之地?
在看到越来越多的孩子在黑市长大成人叫自己一生爷爷的时候,谭洪明白了,她们黑市就是世间的黑,用黑色的温床养育黑色花朵的地方,只不过这些年随着黑市的不断做大,渐渐的引起了朝廷的不满,自从高昌登基后,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黑市,三年不到,黑市折损的一品高手就多达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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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得位不正,黑市是什么地方,是有钱什么都干的地方,他不能保证黑市的刀会不会挂在自己头顶,太武十八仙,他杀入太多,谁知道黑市中有没有这些人的后代,有句话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黑市的存在就像是杂草滋生的温床,这是高昌绝对不允许看到的。
坐以待毙素来不是黑市的风格,最终谭洪将目光锁定了宁延,这个敢独闯皇宫的男子。
“前辈,既然您知道我们宁家现在处境艰难,那又为何将宝压在我身上?别忘了我也是大奉臣子。”宁延反问道。
谭洪轻轻一笑,“既然能找到你,自然不会是一时脑热,宁州牧,你是明白人,明白老朽话里的意思,老朽和你不谈感情,也不指望一把银月弓就能得到你对黑市的改观,我们之间就单纯生意。”
“前辈倒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要是我不答应呢?”宁延慢悠悠的说着。
谭洪面色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淡然一笑,“老朽相信宁州牧会答应的,自从宁州牧从皇宫出来后,殷都就已经开始不太平了,别忘了当初可是有人花五千两黄金买过你的命。”
宁延嘴角微动,神色阴沉,“只要宁府大院内的人能活下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谭洪稍稍点头,旁边的谭香儿也是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宁延不怕乐秦对自己动手,他如今已经步入神魄境,若是做困兽之斗,那也能撕下乐秦一层皮,但是二哥二姐不一样,大哥的事就是一个教训,若是当初大哥身边也有黑市能保护一下,想必也不会遭到完颜居的毒手。
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况且这个生意对他而言是只赚不赔。
走出黑市,宁延将银月弓包好放在身后,谭香儿还是双臂环胸,和宁延重新回到入口的小屋,“宁州牧,你和爷爷做的是生意,但我却是真心想和虞小姐做朋友。”
“我明白,谭小姐放心,话一定带到,告辞。”宁延拱手告辞。
回到宁府,宁延将银月弓小心的放在精心购买的楠木盒中,随后庄十月的脚步响起,在屋外拱手道,“公子,飞鸿的事查清楚了,二公子对殷都的飞鸿了如指掌,太后一事正是二公子动了手脚,瞒过了飞鸿。”
宁延将银月弓装好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让飞鸿重新调查,我要知道所有真相。”
“是。”庄十月拱手退去。
推开房门,换上便装的宁延来到宁府会客正厅,宁府正跪坐在案几旁看书,宁延悄无声息的坐在二哥对面,为宁枫添上一杯热茶。
宁枫微微抬头,轻声颔首,“皇宫也去过了,天子也见到了,延儿,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