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清敏见她们嘴硬脸厚,登时柳眉倒竖,恨不得立时全赶了出去才好,但偏偏戴婆子这老货说得极对,她们乃是二太太的心腹手下,申饬一顿无所谓,若是全给卸了差事,只怕底下都要传她手黑心毒,故意和二太太打擂台。
云雀和云鹦对视一眼,茶盏轻搁在几上,清脆的磕碰声及时敲散韦清敏心中的那点怒火。
云雀抱着托盘,俏生生立在韦清敏旁边,一张嘴却毫不留情:“戴嬷嬷,太太病体未愈,才让我们奶奶来打理府里事情,你是太太身边的老人了,难道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事事都要拿去打搅太太请她拿主意,那戴嬷嬷不如退位让贤,找个能说清楚话做对事的人来,也好过在这里和主子急赤白脸的争论。”
“你——”
云雀笑意未变,“说什么都是从前太太留下的规矩,那太太可有让你们趁着老爷受伤吃酒赌钱?太太可有让你们采买的时候从中捞油水?太太可有让你们一双招子都落在府中的银钱上,或是老少爷们身上?”
她转身取了账本径直扔在戴婆子身上,“我们奶奶好性,还给你们机会自己招,谁知竟是些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张着嘴求饶闭着嘴不认,还要抬太太出来,也不瞧瞧自己那张面皮,够不够排面?真要让太太知晓了,你们才是要去角门里跪着打脸,一家子吃里扒外的腌臜!”
云雀素来不显山不露水,如今这一顿好骂,竟是让里外一群人都愣住了。那戴婆子最先回过神来,刚要起身拧着她打,就被账簿摔了头,她听着那些话心里有些发颤,只是摔开的几页账上还赤裸裸记着她在厨房吃过的回扣。
韦清敏喝了茶顺了气,瞥见戴婆子脸上颤颤的肉,视线一一划过旁人,勾着唇角冷笑一声,她砰的声将茶盏放回几上,云雀闻声后退半步,朝着众人狠瞪了眼,垂着手道:“奶奶您消消气,犯不着为这么一群钻钱眼里的东西生气,便是太太那里,也自有她们去磕头请罪。”
“云雀,说什么胡话。”云鹦见该说的话说完了,才象征性的上前拦了把,“老爷太太都还病着,这时候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去打搅,岂不是弄巧成拙,咱们只管听奶奶的就是。”
戴婆子咬着牙攥着账本,听她们主仆三人唱念做打,一时又想起还在二太太屋里的闺女翠柳来,梗着脖子道:“奶奶是早看不惯老奴,便是想趁着太太不在将老奴赶出去,老奴也认了,只是不必泼这脏水过来。”
云雀手往前一指,一双眼便蹿了火,“戴嬷嬷竟是好好看这账本,究竟是不是脏水咱们都眼明心亮。你竟是也别指望你那闺女了,自个儿都保不住,还指望她给你攀个高枝儿来?”
“混账东西!我看在三奶奶的面上一再忍你,我不是排面上的人物,你又是哪个排面上的好货,张牙舞爪没个规矩,今儿我就替奶奶好好教教你什么长幼尊卑!”戴婆子教云雀这话说得心头也上了火,手里账簿一摔,跳起来就要去拧她的嘴撕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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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也不是个怯阵的,抬脚便踹,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就扭打在一起。涂婆子潘婶子几人也浑水摸鱼挨挨挤挤的过来,不是这掐一把就是那踩两脚,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云鹦见状也没了素日稳重,并着身后几个小丫头就冲过去帮忙。
屋里顿时闹成一团,骂声哭声喊声齐飞,发丝钗环衣带乱舞。
韦清敏心头火本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再看这乱糟糟泼妇骂街般的场景更是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最后还是她扔了茶盏,外头冲进来七八个丫鬟仆妇才把一群人拉扯分开。
这场面来得滑稽又声势浩大,韦清敏再是想瞒也瞒不过底下人口口相传,且她对府里的掌控本就比不得二太太深厚,不过片刻功夫,二房的闹剧就传遍了府内几房,只是都闭着嘴没敢传去外面。
刘姨娘笑得前俯后仰,心头舒畅,还不忘擦着眼泪过问傅云霓,“亏得咱们没揽事,否则今儿也要跟着丢脸了。咱们那位好二太太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