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打算?还不返京?”李文忠问道。
“强敌在侧,如何坦然而归?陛下命你留守北平,统领一切军务,我和宋国公近乎只身返京。扩廓的能力,你我都清楚,我实在放心不下。”徐达缓缓说道。
“咋滴?徐天德,信不过我?”李文忠佯怒道。
徐达与李文忠十几年的交情,知道他不是真生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说:“从北平到大同再到西安,如此漫长的战线,就靠你一个人,怕是难以顾全。眼看时近冬日,天气渐寒,元人为了过冬,必定会加紧对边境州县百姓的掠夺。哎!我们空有大军,却被扩廓牵着鼻子走。”
“现在的形势,敌攻我守,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自上次北征没能如愿犁庭扫穴,和扩廓打了个两败俱伤之后,朝廷里便有了反对之声,明里暗里指责大规模北征,劳民伤财,不如尽迁边民入内地,将这苦寒之地让给元人去折腾,我军只要驻守几处坚城大邑即可。”李文忠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群山。
“放屁!”饶是魏国公好脾气,也被这些话气得爆了粗口,“没有侧翼掩护,就凭几座城池,驻再多的兵也是白搭。一旦元人将我们分割包围,以游骑切断各城之间的联系,守军只能坐困愁城,眼睁睁地看着元人的骑兵突入中原,那时候我们这些为将者就是千古罪人。一帮没上过战场的白面书生,瞎嚷嚷。脚下的土地,是老子一刀一枪拼杀得来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兄弟,怎么能轻易放弃。元人逐水草而居,行踪飘忽难定,在北边,我军必须以大城为依托,借助关隘、要塞,形成一条绵延的防线。纵有薄弱之处被突破,也能够及时堵上,不至于全面崩溃。”
“这道理,你懂、我懂,那些个毛都没长齐的书生哪里懂啊!”
“值得庆幸的就是,陛下深谙其理,不至于被文官、清流们左右。”虽然嘴上这样说,徐达却一脸的黯然之色。
李文忠也是面色一沉,旋即换了一副笑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方才你说的话,和太子殿下训斥他们的话,如出一辙,连开头都一样。”
“放屁?”魏国公重复了一句,然后和李文忠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殿下自昏厥醒来之后,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甚至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文忠,你怎么看?”徐达止住了笑声,压低了嗓音问道。
“确实,我也听犬子说过一些太子的事情。那你说,如今的太子和之前的太子相比,哪个更好?”李文忠反问道。
“哎?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