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不想邢氏竟也关心到了账目的事情,如实答道。

“没有了,老祖宗重新定了规矩,采买后半月内必然要将银子结清。

咱们用的那些,我在去行宫之前就已经命人结完了。”

邢氏听了心头一松,这没有外债的日子就是舒坦,王熙凤思及这么做的好处,也道。

“还是老祖宗高明,外头谁不知道咱们家还了国库银子的事,起初我问他们赊账,他们还不愿意呢!

可是咱们家又不是真的付不起银子,我将府里事情借着机会理顺了,还找这个由头将府里那些不好好做事的下人给打发惩治了。

那就少了不少不必要的开支,而且,老祖宗说总是先欠着人家,用久了就觉得那银子是不用还的,咱们之前用了国库的银子不就是如此。

与其到最后,被人逼得上门讨债,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欠什么。

如今咱们来往的都是当初在咱们府里银钱吃紧的时候,肯给咱们赊账的人家。

他们仗义,咱们也不能不做出表示,老祖宗和我说的时候,我便也想着不能总拖着人家的钱不给。

便和老祖宗悄悄折变了一些不用的首饰,在半月之内结清了他们的银子。

几次下来,咱们府里买什么都是半月结清,外面的商户知道了,都愿意让咱们家去他们那里采买。”

邢氏听了颇为好奇,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为何不当面将银子结清,那样不更干净利落?”

史溁笑道:“这个半月之期,是我和凤丫头定的,最开始我说的是七日之内。

凤丫头觉得不妥,咱们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会有意外的时候,而且,咱们府里每次采买的数目巨大。

也需要时间验货,七日时间太短,于是凤丫头就定了半月。

既能显示出咱们府上的诚意,又能给咱们留下验货清点的时间,果然如我所料,效果不错。”

邢氏听得直点头称是,史溁见她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也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劲儿,便问她。

“你素日里不管这些,怎么就想起来问这个?”

邢氏闻言讪笑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解释。

“老太太,我这不是和珍儿媳妇合伙开了铺子,珍儿媳妇身子不好,累不得,这几个铺子的账目就都送我这里来了。

我看了半日,只觉得累得慌,不过又不能不管,说实在的,我未出阁的时候,是拉扯了我家的兄弟姐妹,那账本子却是我家的管家和我母亲留下来的嬷嬷管的。

我只要知道还有多少钱,决定那些钱怎么用就是了,没怎么太接触过这些具体的名目。

这想着老太太和凤丫头说起这些事情,我也跟着学上一学,我不求多,只求我能弄明白我那几个铺子就行。”

其实邢氏没说的是,自从她开了铺子,学了具体如何看账目之后,便觉察出当年他们邢家的账目不对。

好像是被吞掉了不少,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再有那管家和嬷嬷也真的为他们几个办了事情,她也就没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