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全柔介绍,那人就脸上带着笑容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早就听闻过陆君的贤名,不想今日才得以见面,不才周晖,家父鸿胪卿。”
鸿胪卿周忠?
陆俊才能不足,但好歹在三署学习了好几年,作为士大夫的一些政治素养也是有的。
他记得周氏出身庐江郡,与他吴郡中间还隔着一个丹阳郡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关键的是,他的父亲陆康是现任庐江太守啊!
陆俊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全柔提前告诉了他周晖的身份,他一定会婉拒,但现在……他要是贸然离开,岂不是得罪了全柔和周晖,乃至于周晖之父周忠?
“公逸?公逸?”
陆俊猛然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回过神来,却发现屋内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
他对面的周晖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僵硬。
陆俊反应过来,他刚才思索的时候,把周晖晾在了这里。
他急忙回礼道:“未曾想是周兄当面,一时激动,失了礼数,还望周兄莫怪。”
周晖有些愤怒,他过去在家乡的时候,和他的弟弟雄江淮闲,结交宾客成群,出入从车常百余乘。江淮之间,谁敢这么对待他?
“也罢,还用得上他!”心中这样想着,周晖马上大方的表示理解。
陆俊这才松了一口气。
全柔见状,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又说道:“而今在座诸君,离乡来京,少说也有两三年了,不知可还记得家乡风物?”
此话题一出,在场孤身在外的游子们纷纷感慨。
众人说起在家乡的种种,同在一郡,颇多相似之处,房间之内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全柔又道:“我昔日曾听人感慨,‘京城居,大不易’,我与诸君能在此交谈,全赖家中父老在乡间辛劳……”
陆俊点点头,以他的俸禄养活自己简简单单,但要算上车马奴仆,还有与人结交的花费,那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每年他的父亲都会派人送来钱财供他使用。
在场之人也都很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