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解开了绳索,已经充满了热气的气球迅速地上升,吊篮也跟着晃动起来。杜聿光心里面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的苍白如纸,随着高度的不断提升,他感到自己就像绑在风筝上的蚂蚱,只要那根联系大地的线一断,他便将飞得无影无踪,然后在某个地方摔成肉饼。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地人们惊叫着,曾纪芬最为兴奋,但同时她也颇为失望,边的曾纪芬小声抱怨道:“你看你看,一点事都没有嘛,偏偏就不让我去坐,好事都让那‘肚子’给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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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曾纪芬羡慕天上的杜聿光,而天上飘摇的他却羡慕死了可以安稳的站在地面上看热闹的曾纪芬。
耳边,风开始嘶吼,初冬的烈风,如刀子一般刮过脸庞。如果仅此而已,他当然还能忍受,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吊篮那毫无规律的摇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猛忽缓,比船行在惊涛骇浪之中还剧烈。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杜聿光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吐了,但当他伏到吊篮边,想要呕时,涌到嗓子眼的酸水却立时又被吓了回去。
好家伙,离地千尺,下面的人影已缩成了蝼蚁,一切都变得那样的渺小,仿佛整个大地都已经被他踏在脚下,而这种感觉,当他看到云雀从下方掠过时,就会强的强烈。
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了心头,杜聿光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再那么紧张害怕了。他抬起头,目光远眺,群山万壑在这个角度来观看,更有一番巍峨壮丽。偌大地济南城尽收眼底,高大的城楼,熙熙攘攘的街道,都一下子变成了逼真的模型一样,说不出的新奇独特。
“呜呼,享受这飞行的快感吧!耶——”哈里森就像是天生地属于这片天空,天上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激情。
终于,他全身心的沉浸在了这飞行的奇幻之中,向着下方的人群招手,放声狂叫着:“苍天,我来了。”
......
呯!一声枪响,船上那名士兵晃了一晃,坠入了水中,很快便被滚滚黄流吞没。
“嘿嘿,怎么样了,都看见吧,老子打中了。”明军士兵沈觉一股屁坐回了战壕之中,他向周围郁闷的弟兄们摊开手,嚷嚷道:“快点快点,老实的把钱拿出来。”
“我怀疑那发匪是被枪声吓落水的,你根本就没打中人家。”士兵霍占山嘀咕着,拈在手里的碎银子就是不情愿交出。
“反正是打落水了,愿赌服输,别像个娘们一样。”沈觉一伸手硬抢了过去。
这是张树声师一团三营二排地黄河北岸阵地,一个月之前,该师由大名府南下,三天之内突袭彰德府得手,随后迅速扫平了黄河北部,河南境内的太平军占领区。张树声旋即率大军直逼开封府,然而,已经进入全面战争状态的太平天国,已在黄河南岸建立了坚固的防守要塞,张树声在北岸空耗了一个多月,其间曾阻止过一次强渡,但却以失败而告终,现在,他只能隔河相望近在咫尺的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