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段河面上,太平军设立了水上、陆上两道防线,大约有三十多艘大小不等的江船在长达一百多里长的河段巡逻,防备明军小股侦察船只的偷渡。
沈觉他们这一个排的阵地位置正处在黄河渡口的最狭窄处,斯宾塞步枪地最远射程恰好能覆盖到半个河面。因此,他们无聊之时,就常常拿来往的太平军巡逻船当靶子,设赌局看谁能打到。
沈觉是团里小有名气的神枪手,这一个月下来,他几乎是弹无虚发,这场沉默的战争对他而言倒成了发财的一个好机会。
“哎,又来了一艘,这次看我地,你们谁敢下注。”霍占山兴奋的叫了起来。
众人纷纷下注,沈觉抬头瞧了一眼河面,不以为然道:“这么近瞎子也能打到了,我才不下注呢。”
“切,小气。”霍占山哼了一声,头悄悄地探了出去,步枪架于壕沟之外,慢慢的瞄着了那船,耐心地寻着最合适的目标。
砰!又是一声枪响。
就在众人想要站起来看一下结果时,霍占山倒在了人群之中,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头颅。
惹毛了的太平军也派出了自己的神枪手,他们要给这些可恶的明军士兵点教训。
“妈的!”沈觉一腔怒火,一跃而起要为霍占山报仇,只是那只艘船已远超出了射程之外,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船上太平军们猖狂的讥笑声。
“哎,啥时候才能过河去呀!”沈觉阴郁无比的坐倒在地,他看着霍占山血淋淋的那张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弟兄们都已怒火填胸,他们想要复仇,但无奈的是,黄河天险将他们阻隔于北岸,纵然他们手中有先进的武器,却也无济于事。
又是十天过去了,当在放哨时不小心睡着的沈觉被冻醒时,他惊奇的发现,整个天地已是苍茫一片,一股寒流忽至,竟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当他探出头张望对岸时,冻红的脸瞬时间挂满了欣赏若狂的笑。
黄河,结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