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一切都按照校尉所说的去办,把酒席都撤了,还有,舞姬、乐伎也通通退下吧!”
西凉兵在京都、阳城、荥阳等地大开杀戒,现下已经是凶名昭著,范镛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甲士突然拔刀相向,刹那间心底都凉了一半。
还好,这位荡寇校尉虽然不按范镛的设想行事,但还愿意谈戎事,范镛看到没有直接动刀兵,内心又稍稍安定了下来。
安稳心神的范镛连忙出声,让人撤去酒菜,然后也挥手将那些前一刻还在婀娜生姿、鼓瑟吹笙的舞姬和乐伎通通都罢退出去。
等到堂上其他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众县寺官吏和城中大姓时,范镛才敢再次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起身,恭声邀请阎行到他的上位落座。
阎行对范镛的邀请置若无闻,他拔刀在手,昂首阔步走到堂中,环视着堂中的诸人,口中开始说道:
“凡事都要有个章程,既然是要谈讨贼的要务,那就按我先前问的开始吧!”
口中说着话,阎行将眼睛转向了堂中的县尉,首先问道:
“敢问尉君,绛邑的城墙可曾修缮完毕,守城的弓箭、木石可已整备?”
不知为何,问话的阎行虽然没有疾言厉色,可被他的眼光盯上之后,绛邑的县尉还是不由得后背直冒冷汗,他内心颤动不已,支支吾吾地说道:
“启禀校尉,绛邑的城墙虽多有失修,但大体还是修缮过的,至于弓箭、木石,这绛邑城小民少,守备也就——”
绛邑的县尉说道后面,都对自身不知城防器械的情况有些羞惭,又无法回避,只能够卡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阎行看到县尉这幅模样,知道他也就知道这么一些了,摆摆手,口中开始说道:
“尉君辛苦了,既然对城中守备的器械还不清楚,那就有烦尉君跟随我帐下文吏,去找出有关守备的器械文簿来,也便于明日我派出营中的军吏进行一一校对核实!”
说完,就有两名被甲持兵的亲卫一左一右上前,挟起座中的县尉,跟着郑多往堂外走去。
静!
看着县尉就像小鸡一样,被虎背熊腰的甲士轻而易举地挟持出去,堂上一时间安静得连诸人紧张时而喘息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阎行脸上不显喜怒,继续将眼光转向了县吏中的仓曹、金曹等掾史,口中问道:
“军情如火,本校尉的兵马已经赶来绛邑,却不知道大军所需粮秣辎重、其他军需可曾一一备齐?”
“这,这。。。”
被问话的仓曹、金曹的几名掾史说话吞吞吐吐,早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看到他们说不出话来,阎行也不恼,又挥手说道:
“既然诸位对所属曹内之事也不甚了解,那也无妨,就且跟我的文吏也下去一趟吧,粮谷刍藁、钱货财帛,郡府拨给了多少,从绛邑中又征收了多少,县寺的库房中存储多少,想必也该有账簿一一登记着,诸君这就先去把它们分说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