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几名甲士强行将已经被吓得浑身瘫软的仓曹、金曹的几名掾史都带了下去,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钱谷之事至关重要,这一次是周良也跟着去了。
看着周良带人走远后,阎行将眼光转回堂上,又开始说道:
“好了,那接下来就是,城中民心可曾安定,绛邑民役、青壮又可有征集、训练完毕?”
阎行的话音刚落,这一次,县吏中的县丞、户曹各掾史无不吓得仓皇离席,来到阎行的面前磕头求饶,顺带着其他县吏、城中大姓也跟着拜伏在地上,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眼看着阎行轻描淡写的几下子,就将县寺中的大小吏员和城中大姓吓得跪拜求饶,这个时候站在上首的范镛再也忍不住了,担心再这样下去,县寺中的吏员都要被阎行抓下去大半,他不得不开声说道:
“阎校尉,虽说军情如火,但兵、政原本就各司其职,这大军所需的钱粮谷布,县寺又岂敢供应短缺,还请校尉暂熄怒火,容在下随后布令施政,断不会耽误了校尉的军情。”
听到范镛的话语,阎行总算笑了笑,缓缓说道:
“既然县君都这么说了,艳又岂敢造次,今夜之事就先到此为止,一切就依县君所言吧。”
说完,阎行就让站立在堂上的甲士依次退出堂外,自己也开始迈步离开大堂,看着阎行和那一班凶悍的甲士陆续退出堂内,拜伏在地县吏和城中大姓这才总算敢大声喘气,纷纷直起身子,抬起眼睛。
不料,这边的人刚刚一抬头,走到大堂门口的阎行突然又停了下来,蓦然转身。
这一转身不打紧,吓得才刚起身的众多县吏和城中大姓再一次拜伏在地,他们以为阎行又要再次发难,无不惊得面色惨白,两股战战。
看到堂上这些县吏、大姓惶恐不安的样子,阎行不禁哂然一笑,但他随即又收敛笑容,脸色肃穆,环视着堂上众人开始说道:
“虽说兵、政各司其职,天子以生民付县长,以盗贼付校尉,但也希望县寺诸君循治善政、勿为奸恶,如此,我等各自尽心,方能无负王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阎行就转身带人,大步离去。
这一次,阎行是真走了。
可堂上的诸人却没有人再敢提前起身抬头,依旧拜伏在地,作恭送状。
站在上首的范镛看到堂上众人对这位荡寇校尉和西凉兵畏惧如虎,他脸上也不好看,只好大声咳嗽了一下,堂中众人才如梦方醒,陆陆续续直起身子,面面相觑之下,想起刚刚各自在刀兵面前的窘态,既是尴尬,又是羞愧。
“主簿,你去看看,那群西凉来的凶神可曾走远了,县尉和各曹掾史又如何了?”
范镛不比其他人,他最快从这种尴尬气氛中摆脱出来,连忙派主簿去出去察看阎行一行人马可曾远走,然后才让其他人重新落座,都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主簿得了命令之后,匆忙就小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又带着原先被士卒带出去的县尉、各掾史狼狈地跑了回来。
“县君,那些西凉兵已经走远了,只是他们在各曹署中一阵搜罗,将大半文书账簿都给搬走了。”
范镛闻言点了点头,事情很糟糕,但现在能先暂时避开这些凶神就行,后面的事情还可以待会再详细来进行谋划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