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山不动兮人谋动

在襄陵看到不少白波军的家眷都自发地开始种麦时,阎行就知道时不我待了,而整合绛邑民心人力,收复河东北境各个城池,也不可再缓缓图之,继续耽搁下去了。

所以,阎行决定,不等周良回来,就先动手解决了范归和张朗这两个还打算与自己虚与委蛇,对自家的命令阳奉阴违的军中刺头,将两营还半独立的河东郡兵完全掌握到自己的手中上来。

说到拿下范归、张朗两人,阎行想到了一些事情,又开始问道:

“范归、张朗两人的罪行,可曾也查清楚了?”

周良走后,这些查访不法残民之事,就交到了戏志才的手中,他听到阎行发问,当即回答说道:

“范归、张朗两人的罪行也已经查过了,有了县寺的突破,这些人往日的罪行也逃不掉了。盗盐铁与白波贼寇通。指派兵马沿途设置关卡,盘剥、劫取逃难民众财货、擅杀无辜流民,这些事情,他们也做下了不少!”

听了戏志才的回答,阎行点了点,笑着说道:

“善,有了这些铁证,我看张朗、范归两人还如何继续应付拖延。”

戏志才知道阎行已经决意动手,他想了想,还是说道:

“校尉,范归此人,颇有诡计,前面我等又斩杀了范镛,此人确实不可不除。但张朗此人,虽然附和范镛、范归等人,但他与白波贼作战也颇为英勇,治下也颇能得士心,若是杀了他,只怕河东郡兵不稳,是否要先行留下他来?”

阎行听了戏志才的话,眼角微合,他也知道张朗是个勇猛之士,似乎在思忖着得失,过了一阵子,才忽然猛地张开双眼,眼中有精光迸现,口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尉缭子》有言“凡诛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

“前面杀了为恶残民的范镛,能够让绛邑的黔首民众拍手称快,眼下杀了颇有威望的张朗,能够让河东郡兵心生畏惧,不敢再违令行事,那就一定要杀!”

听了阎行思忖之后的决断,戏志才点点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那后续河东郡兵的军心——”

阎行知道戏志才在担忧些甚么,他随即打断了戏志才的话,补充说道:

“这两营河东郡兵,竟然多次晓之以理,都是视若无闻,那我也就只能够迫之以力了,至于军心问题,我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后续自当再与你商详!”

有了阎行这句话,戏志才也就很知趣地不再多言了,他能够察觉到阎行自从在襄陵返回之后,自身的心境也有了一些变化,整合绛邑一地的动作又加快了不少。

阎行和戏志才定下了范归和张朗两人的生死之后,就又顺着原先的计划说道:

“这一次,我打算让伯翼带兵前去接管河东郡兵,他是河东人,又是北军将士,掌军张弛得法,威德足于震慑和化解河东郡兵的军心,将这两营兵马把持住!”

“而弘器做事稳妥,可以作为副手,协助伯翼。”

“翟郝知道不少河东郡兵的事情,可以将他所部的西凉骑兵也派过去,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河东郡兵!”

说完人选之后,阎行看了看戏志才,问道:

“志才,以为如何,可还有补充?”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面露沉思,也思忖了一会,阎行也不急,看着帐门,就站着这样等他。

“校尉,属下以为,接管河东郡兵,为保万无一失,还需要派典君和阎军候过去!”

刚刚阎行已经定下了曹鸢、魏铉、翟郝三人,戏志才这个时候又补上了典韦和阎兴两人,这已经是派出阎行麾下半数的军吏了,想到这,阎行不由看向了戏志才。

戏志才补充说道:

“张朗素有勇名,翟郝虽然勇猛,可之前在绛邑时,屡屡为范、张等人所制,怕是不能够真正震慑张朗。为防范、张两人情急之时,行不轨之事,还需派出典君,有他在,张朗虽勇,无能为也!”

“而阎军候素有急智,行事也甚是周到,可与曹君等人协作,防止入到河东郡兵的营中,中了范归的诡计······”

这些细节,戏志才考虑得很好,补充得也很恰到,阎行想了想,当即就同意了。

阎行商定这桩事情之后,又将眼光转向帐门,透过帐门,可以看到门外那井然有序的军营内貌,阎行握住了拳头,内心缓缓响起了心语。

“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