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长安事变后,河东南北对峙的局势如此,从陕县牛辅、河东郡府获取兵甲的渠道已然断绝,西凉兵以甲兵之雄争衡于世,兵甲之需若不能够自给自足,也是一桩麻烦事,严师能够提前看到这一点,并迅速着手实施,阎行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两人正热切讨论着河东北境的内政,周良从堂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元善,何事如此急忙?”
阎行一看是周良小跑进来,就知道是又有大事发生了,他连忙开声询问。
“是甘司马派来的信使送来的急报。”
周良快步将急报递到了阎行的面前,然后补充说道:
“根据信使所言,牛中郎将杀了董中郎将,又被部下胡赤儿所杀,甘司马趁机控制了陕县,收拢了凉州兵马,原本准备向北攻入河东境内,但后来听闻李肃已经为吕布所杀,转而西进,打算西进华阴,再转入左冯翊,最后折道河东北境,与校尉的兵马会合!”
阎行耳中听着周良的话,眼睛一目十行地看完甘陵的急报,甘陵在上面简单说明了陕县动乱的内情,以及自己兵马进退两难的困境,最后交代了西进的方略。
周良等阎行看完急报之后,也开始询问:
“校尉,是否要迅速联络甘司马?”
阎行闻言面露忧色,沉吟了一下。
“既然他已经率领兵马拔营西进,只怕要寻见他兵马的行踪,还要多派出几队信使。”
戏志才看出阎行的担忧,他出言开解道。
“弘农的李肃已经被吕布所杀,只剩下一个段煨,观此人先前行事,自保有余,进取不足,只要甘司马的兵马不去进攻华阴,料想段煨也绝不会贸然去堵截原为同袍的凉州兵马。”
周良也点点头。
“戏兵谋史所言极是,段煨拥兵自保,表面上投降了长安朝廷,但却又不肯轻易离开驻地,可见他心中对长安朝廷还是心存疑虑的,当下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出兵堵截西归的凉州兵马,与甘司马作战,对于段煨而言,可谓是有害无利。”
听了两人的话,阎行微微颔首,说道:
“叔升是知兵之人,他既然选择了领兵西进,定然是有了一定把握,才敢于冒这个险的。”
甘陵的屯兵所在的陕县,正好卡在东西往来的要道上,若是不走,等到李傕、郭汜的兵马一到,甘陵与他们必然有一场火拼,胜少败多。
向北攻入河东南境,和阎行南北夹击河东太守王邑,虽然胜算不小,但河东南境势必也会因此变得残破,缺少大义的旗帜,丧失河东士民之心,损兵折将拿下一个残破的河东郡,这显然也不是阎行愿意看到的。
所以甘陵选择领兵西进,算是一条折中道路。
阎行看向周良,开始说道:
“多派几队使者,务必告诉叔升,让他小心行事,稳重用兵,我会派兵在左冯翊同他会师。”
周良点点头,当即就又转身下去安排派遣使者。
戏志才在周良走后,他也起身来到阎行的身边,阎行看了他一眼,已经提前开口。
“志才莫要劝我,此番渡河进入左冯翊,攸关全局,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需亲自领兵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