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老将岂无防备心

原来,段煨虽然表面上看似笑泯恩仇,但暗地里也一直提防着杨定、张绣等人。

进入潼关之后,段煨在夜里就悄悄将自己的两千精锐,移驻到了潼关下的营盘内,从关后守住了潼关这处关隘,与此同时,也卡死了杨定、张绣等人夺关西逃的退路。

只要到了自己的老巢湖县,任凭杨定、张绣等人再如何不甘,也折腾不起大波澜了。

结果阴差阳错,段煨的这番布置,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虽然关后营房内的弘农兵马被乱军打散,甚至还有一些原来的张济旧部人马,投降了张绣,但拥有两千精锐的段煨背靠关墙,据营垒而坚守,却也堪堪卡住了杨定、张绣等人接下来夺关闭守、抵御河东大军的谋划。

杨定、张绣等人既然决意起兵,自然也是知道此战的成败,潼关的得失是关键所在,于是分派完军械粮秣、聚集起兵马的他们,很快就又对段煨的新营垒发动进攻。

段煨临危不乱,亲自上阵指挥,死死守住营垒,在夜里挡住了杨、张乱军的轮番猛扑,不让他们靠近潼关一步。

只是杨定、张绣等人手中的诏书,以及同样身处潼关、态度不明的天子朝臣、伏完所部,也引起了段煨内心的警惕。

长安城中的刺董、诛李两场血色剧变,段煨虽然没有身临其中,但却也有所耳闻,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天子朝臣、外戚勋贵,暗中下起狠手来,可是丝毫不逊色于他们这些军中将校。

故此,段煨虽然守住了营地,可还是紧急向关外的河东兵马求援,他知道,眼下终须得借助阎行的河东大军,才能重新稳住已经不受控制的关内局面。

营垒外,厮杀了一夜的张绣红着眼,煎熬地看着迟迟没被攻下的段煨营垒。

虽然他不避矢石、带头冲锋,可营中的段煨也知道时下是有死无生的局面,作为老将的他还是坚持披甲上阵,亲自指挥,激励麾下士卒死战不退。

营地中的守卒都是段煨麾下的精锐,深受主将厚恩,乐于为段煨效力,加之退无可避,也是血战到底,死死将敌军挡在营地之外。

张绣纵然是铁打的身躯,能够继续披甲持兵作战,可麾下的士卒已经支撑不住了,此时厮杀了一夜的他们,人马疲倦,在杨定下令鸣金后,纷纷卸下甲胄,撤到后方胡乱吃些干粮果腹,歇息恢复体力。

在这段暂停干戈的时间空隙里,张绣几近暴走,拒绝了亲兵递来的干粮袋,只是随意往口中灌了几口清水,他如今心急如焚,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若是攻不下这处营垒,他们就杀不了段煨,杀不了段煨,就控制不了营垒后的潼关,再这样下去,一旦让近在关外的河东兵马得报赶来,兵力不足的他们势必走向败亡一途。

坐立不安的张绣很快就走到了正在歇息的杨定面前,这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的一夜厮杀下来,已是老将的杨定也是精力衰疲,此时也不得不停下来歇息进食。

“杨公,厮杀一夜,我军士卒固然疲惫,可营地内死守的段贼士众更是力竭,我等必须一鼓作气,尽快攻入营内,斩杀段贼,夺取潼关啊!”

双目布满血丝的杨定闻言,苦笑一声,指着自己身边的士卒,叹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