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就是死间么,怎么,死到临头,也都还怕死了,呵呵,再等下去,只怕死的就是我等了。”
袁谭疯狂地冷笑着,时下他处境危险,除了自家的性命,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他是宁愿铤而走险,也不愿坐以待毙了。
“告诉他,若是我死了,他们这些人勾结外敌的罪证一定会落到曹阿瞒的手上,到时候,他们也难逃一死。”
“。。诺。。”郭图见到袁谭这般模样,不敢再劝,连忙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
数日后,曹军大营。
席卷青州、攻入齐国境内的曹军正在距离临淄三十里外的西安驻扎,因为连日大雨,营地潮湿,曹操的中军帅帐搬进了城中,他准备等到天气放晴之后,率领曹军趁势南下,一举攻拔临淄城。
此番曹操声东击西,佯攻青州绕开南面的穆陵关、釜口道等险要,实地里大军借道河北渡河南下,轻易从背后突破了袁谭的重重防线,可谓是充分发挥了“,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敌不知其所守”的兵家诡道,打得青州兵马措不及防、节节败退。
如今南线臧霸、孙康、孙观、吴敦、尹礼等人的泰山兵马也顺利通过了穆陵关、釜口道等险要,分兵攻掠齐国、北海等郡,连连告捷。而敌军一方,束手无策的袁谭却只能够带着残兵败将龟缩临淄城,眼看着距离临淄沦陷、身死名灭的下场已经不远了。
这一连几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也激起了曹军将士的无穷斗志,军中许多兖、豫两州的新卒在经历南阳之战、青州之战后也迅速蜕变成了战阵上可堪一用的老卒,全军上下无不摩拳擦掌,准备在雨势过后,南下攻破临淄城,全据青州一地。
当然,群情振奋的曹军之中,也有极少数人是惴惴不安,乃至焦躁发狂的,而徐他,就是其中的一员。
作为曹操的一名常从士,徐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身份,那就是河北袁氏的暗间,他除了明面上宿卫曹操之外,暗地里还联络行人,将曹操的近况和他能够获知的曹军动向不时汇报给河北袁氏。
这种双面人的事情,在徐他心中毫无负担,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这是一桩明智的决定。
毕竟以当时袁氏之强,称雄河朔,甲兵为群雄之冠,暗中与河北袁氏保持联络,是其他阵营的文武都会理智选择的,很多人甚至还苦于没有这种投效从龙的隐秘途径。
可他们哪里能够想到,看似强大无比的河北袁氏竟然会在关西阎艳的强势打击下迅速衰败,甚至乎河北基业还在袁绍死后因为袁家兄弟相争而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
在袁绍死后,袁绍幕府的分崩瓦解使得徐他联络河北的渠道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中断,眼看着河北袁氏的处境愈发窘迫,徐他在短暂的焦虑过后,一度心怀侥幸地以为这桩秘密会随着河北袁氏的衰亡而永远沉底,再无被别人知道的可能性。
结果,随着曹军攻入齐国境内之后,竟然有人联络上了徐他。
原来,郭图投奔青州袁谭之时,也带走了大将军府之前的一部分文书卷宗,徐他这一员潜伏在曹军阵营之中的暗间赫然也在其中。
时下,青州袁谭处境危险至极,坐困临淄的他只能够寄希望于博浪一椎,于是暗中派遣行人联络上了徐他,密令他尽快寻机刺杀曹操,否则这些年来他勾结外敌、收受贿赂的事迹也会随之败露,到时候不动手的他照样难逃一死。
面对来人的恶言逼迫,徐他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可却无可奈何。他知道若是事迹败露,自己定然难逃一死,可若是侥幸得手,说不定还能够拿走曹操的手令,趁乱逃出曹营。
于是,在这个夜晚,望着帐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徐他终于狠下心来,他带了两名心腹,各自怀藏利刃,赶往曹操设在城中的帅帐。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靠近戒备森严的帅帐,徐他一颗心不知不觉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咦,丁校尉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