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项梁问那小卒说道:“为何如此慌张?”
小卒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方才有信使到来,报信说公子高已经到了会稽郡。”
项梁大惊:“这么快?”
他本以为,公子高会磨磨蹭蹭,还有一个多月才能来到会稽,到那时候,他已经准备停当了。没想到对方居然突然到来,这倒令人措手不及。
项梁转身对巨夫说道:“立刻组织人手,迎接公子高入会稽城。若你敢走漏风声,本将军要你的人头。”
巨夫连忙摇头:“不敢,在下不敢。”
那小卒又说:“将军,不必迎接了。公子高率领随从,在越王山安顿下来了。看他的意思……似乎要在越王山建立王府。这次的信使,只是来报个信而已。小人看他没有入城的意思……”
项梁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滑过:他不入城?他为何不入城?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若他察觉到了,我如何悄无声息的攻占楚地?那么反秦大业,岂不是先失败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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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项梁顿时急火攻心。他扭头看向小卒,越看越可恨,几乎把小卒当成了公子高。
忽然,项梁大叫了一声:“你方才竟然敢行刺?”
随后,一脚将小卒踢到,重重的责打起来。
巨夫看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勉强说道:“项将军,孔武有力,真乃……真乃战神也。吾等佩服之至啊。”
一刻钟后,小卒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被项梁轰出去了。
项梁出了一身汗,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了,然后对项羽说道:“羽儿,来,我们一块商议一番,这件事怎么办。”
项羽应了一声,和巨夫坐在项梁对面。
项梁沉吟良久,问他们两个:“你们觉得,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巨夫思索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在下以为,应该不是。公子高应当是刚刚来到会稽。他从哪得知消息?就算有人告密,又怎么知道去哪寻找公子高?”
项羽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公子高真的收到了消息。为何不掉头逃走?或者藏匿起来。如今反而派一个信使,来告诉我们他的位置,这不是找死吗?”
项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公子高是不知道消息了?可他若不知道,为何放着会稽城不来,偏偏要去越王山呢?那荒山之上的风景,比熙熙攘攘的城池更好吗?”
巨夫呵呵笑了一声:“这些咸阳的权贵子弟,个个古怪的很,或许他有什么怪癖也说不定。也许……他在北地居住惯了,到了南方之后,惧怕气候湿热,觉得山上凉爽一些,也未可知。”
项梁捻着胡须想了一会:“秦人的心思,确实难以猜测,然而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他或许是发现了,或许是没有发现,要做两手准备。”
“巨夫,你这几日,约束军民,一切照常,不许流露出半点令人生疑的景象来。羽儿,你暗地里准备一支兵马,蛰伏不动,只等我一声令下,立刻击溃公子高。”
巨夫和项羽都点头答应了。
项梁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呵呵一笑。
巨夫好奇的问:“将军何故发笑啊。”
项梁说道:“我有一计。就以你巨夫的名义,在城中设宴,请他这个会稽王前来赴宴。宴会之上,探探他的虚实。不……只要他敢来,我就立刻拿了他。若他不敢来,那就是对城中起了疑心,我们干脆围了越王山。强攻上去,把他捉在手里。”
巨夫和项羽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项梁对着巨夫吩咐了一番细节,随后他和项羽扮作巨夫的随从,三个人去见公子高的信使了。
公子高的信使,正在府中大吃大喝。这几个人狼吞虎咽,无论是肉是菜,都来者不拒。
巨夫看的目瞪口呆,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夫有几年没去咸阳城了,咸阳……闹灾荒了吗?”
项梁则心中冷笑:“这些人,一副穷酸之相。如何挡得了我项家军?”
而那三个信使,则吃得很满足。在越王山上,虽然粮草充足,可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哪像现在,有酒有肉。这一万钱,花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