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朱祁钰似有所思的样子,汪皇后也没有再出声打扰,轻手轻脚的吩咐内侍收拾茶碗、躺椅。
“只是不知道...他这盘棋还把谁算进来了。”半晌,朱祁钰才结束了思绪,低沉地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正在一旁看起来很忙,实际心思都在这一边的汪皇后听到朱祁钰这话手头一滞,要过一碗新茶后端到朱祁钰手边作出漠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见深是爷看着长大的,要说这孩子虽然不是爷的骨肉,到底还是您的亲侄子。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要是这孩子有什么做了出格的爷教训一顿便是了。这天下人知道了,只也是称赞爷心系天下,为世人榜样的,难道还有谁能说出个什么不是的来不成?”
“难得你还这么护着他。”朱祁钰挥挥手,房间里的内侍像是逃命一样做鸟兽散去。
“他这盘棋可大可小,我担心他把棋下太大了影响我的布局了。”说到这里,朱祁钰皱起了眉头。
想要退,就打算退的干净。但是退归退了,不代表该要的“报酬”自己也能大度到不要。辛苦了快二十年打拼下来的江山,怎么着也得把离职补偿金拿到手,用来给自己的子孙做为开辟新天地的基础才行。
“爷说的见深这次局布得很大?奴怎么没看出来?”汪皇后问道:“适才内侍来报时也就这么听了一耳朵,爷不说都没觉出来见深到底布了什么局。”
“嗯哼~所图不小呢!”朱祁钰示意汪皇后坐到他身旁,然后偏过脸往着空虚处缓缓说道:“一边是让王文这个又臭又硬的频繁上书,造成辅政大臣与监国太子不和的样子给天下人看,另一边却布置让朱骥、汪直安排人秘密调查,也就是说无论下面报上来的是什么内容都不影响朝廷知道内情了。”
“嗯,这一点妾也想到了。”汪皇后点头应了一声。
“如果地方官府上奏朝廷的结果与朱骥、汪直报上来的不同,太子会信谁的?”
“朝廷当然会更相信卫、局上奏的了。”汪皇后直言不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