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具毫不拘束,拎起壶倒了一碗凉茶,仰头一饮而尽,一手抹去胡须上的水渍,方才坐下。又倒了一碗凉茶,却只浅呷一口,放下碗道:“太保…哦,不对,该唤少保才是。少保今日是乘太子车驾回营的?”
赵具今日巡查城外各驻军防务,是以没有参与郊迎大礼。徐云苦笑道:“太子鲁莽,此事现下想必已传遍梁都了。”
赵具道:“倒也没甚事,太子与少保有师生之谊,便是车驾相送也不为过。”
徐云嘿嘿冷笑两声道:“无心之人自以不为过,只怕有心之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赵具道:“少保不必过虑,圣上刚刚加封少保,位极人臣,声望正隆,便是有心之人也不敢非议。”
徐云斜了赵具一眼,冷冷道:“练材莫非当真不知圣上加封我少保之意?”
赵具道:“我岂能不知,无非是去掉那‘太子’二字。只是官衔上是去掉了,难道心里那二字还能去掉不成?”
徐云叹了一口气,边起身边道:“唉,练材,此中大有深意啊,”走到赵具身旁的一张圈椅前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碗凉茶,边喝边道:“去掉这二字,我于太子便不再是内臣,而是外臣,日后若是相见频繁,便会引人侧目。太子也正是为此今日才必要相送,这是其一;其二,朝中有不明就里之人,见我去掉这二字,便以为太子势孤,便会生出异心,或有犹豫观望之人,日久便会疏远太子,太子在朝中之声望便会一落千丈。此皆是当今之深意。”
赵具道:“太子今日也议及此事?”
徐云道:“正是。太子也生了疑惧之心,何况他人。”
赵具道:“少保如何说?”
徐云道:“昔日我等多次商议之策,我已尽说与太子。”
赵具拍案道:“少保,现下说不嫌操之过急么?”
徐云道:“不能再等了,太子生出疑惧之心,我怕他沉不住气,露了破绽,便为时晚矣。我说此策,只为教太子韬光养晦,一切有我等操持便是。”
赵具端起茶碗,大口喝干碗里残茶,说道:“太子如何说?”
徐云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庭院,细听远处军营中的喧闹之声,缓缓道:“太子口上自然不愿为此不忠不孝之事,心中却是千肯万肯了。我等行事,他只作不知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