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逊又问了三四人,皆如李老汉一般言语。
这边直忙乱了一个多时辰,百姓才全都进了城。张羽吩咐麾下观察使再有难民到来便如此一般处置。那边主簿已将寺庙观宇清理好,粥棚也已架设,便将百姓安顿了。刘逊又吩咐将沿街店铺都腾出来,预备安顿更多难民。若是不够,还需将州学、公所等闲置衙门清理出来。
回到州衙已是申时,王焕、秦玉早已在这里等候。张羽、刘逊落座,王焕道:“燕人袭取了营州,平州必也难保,只是燕人为何将百姓赶到我滦州来?退之,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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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用袖口抹干胡须上的水渍,道:“燕人取营、平二州本无大用处,有我滦州在,燕人便不敢南下。我思之,必是近日天降大雪,道路难行,燕军营中缺粮,国中粮草又未能及时运到,这才想到营、平二州取粮,却不想营、平二州存粮本不多,前些时日又运了一些到我滦州来,燕人取不到粮,便在百姓手中一点一点搜刮粮米。”
秦玉叹道:“此时若能袭取燕贼粮道,燕贼必败。只可惜滦州四面被围,若有人马出城,燕贼焉能不知。皆因滦州人马太少,若是陈制司大军在,必然一战成功。现下却只能坐失良机。”
刘逊道:“璧城也不必惋惜,燕贼已现颓势,此战我大郑胜算大增。前几日燕贼接连攻我城池三日,天降大雪方才停歇,彼时我尚觉乃是大雪救我滦州一命,现下想来,又何尝不是救了燕人一命。”
王焕道:“哦?此话怎讲?”
刘逊道:“燕贼攻城,我军伤亡惨重,燕贼为何不连夜再攻?必是伤亡更重。城南燕贼本该有三万五千人马,陈制司援军到来,他分出一万五千人马阻挡陈制司,城南只剩了两万人马。若是夜战,燕贼折损难以估算,便是攻下我滦州城又如何?人马折损过多,他又如何与陈制司大军相抗。即便他能再胜陈制司,剩余的人马南下也不足为患了。我大河南北之军便可将他困在河北,不得逃遁。他若不南下,燕贼中路、西路军没了策应,便也难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