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快被恶心到,她心头欲要往外呕吐,可知道不能,硬生生压下去,低眉顺眼说道:
“想不到季章竟然对盼喜生了这般的心思,昨儿盼喜回来还跪在我跟前磕头,说万不能送她去了你府上,别的不讲,少夫人是容不得她的。今儿季章你复又开口,我倒是有些为难了。”
“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大姑娘应不是这么怕麻烦的人。”
说完,裴岸左右看了眼,“盼兰留着给你,盼喜到我跟前,如何?”提及死去的盼兰,金拂云从袖中拿出娟帕,虚拭眼角,“哎,盼兰那丫头早早没了,跟前我也就依仗盼喜。你瞧着如今这两个蛮丫头,哪个堪用?”
“不如问一声盼喜,她年岁不小,跟着我总比跟着个小厮的好。”
金拂云软软点头,“也罢。”
吩咐描画去带盼喜来,“由着你亲自问她,我这话传话的,不知道还以为我何等跋扈,不让丫鬟有个好去处。”
描画听得吩咐,小跑离去。
金拂云引着裴岸入内,让侍书重新续上茶水,裴岸纤长手指把玩茶盏,似是无意说起,“大姑娘,昨儿是为何与内子起了纷争?”
终于说道正题上了。
“我若说假话,那并是我二人因着小事儿起了纷争。若说真话,季章,你真要听吗?”
金拂云眼眸含泪,定定看着裴岸。
“这世界亦真亦假,裴四有时候也难以辨别。”
“不,裴季章,你什么都知道,如今看着两个女子为了你斗气呷醋,是不是方才满足了你内心的虚荣!?”
裴岸眼皮都不抬,“呷醋?大姑娘说的什么话,就裴四这一臭皮囊,也就内子不嫌弃罢了。”
“不!”
金拂云低声怒吼起来,“季章,你如此聪慧,真要眼睁睁瞧着我嫁进雍郡王府吗?”
裴岸这才抬头,表情冷漠,“大姑娘,那等好去处,谁敢拦住你?”
只有在裴岸跟前,她才会方寸大失,眼前郎君躲了她太多时日,她的思念在怨愤中长得犹如大河,几乎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