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了心肠,好似给自己一个体面的安葬,好一会儿才攥紧拳头,抬头看向裴岸,“那拂云祝你二人白首到老。”
外头描画轻呼,“姑娘。”
“带盼喜进来。”
描画迟疑片刻,弓腰垂首小步入门,“大姑娘,盼喜不来,只说她不敢高攀四公子,求四公子让她伺候姑娘到老。”
裴岸哑然失笑。
“罢了,早知道小丫头心中只有你们家大姑娘,我也就不夺人之爱了。”他起身,欲要离去时,忽地又转头看来,“拂云,盼兰既是死了,那就由着盼喜好好伺候你。可不要我前脚出了门,后脚那丫鬟就没了命。”
金拂云忽地抬头,冷声看向裴岸,这会儿再无男女柔情,“季章说的什么话!那盼兰死了,也不是我逼着她的。季章张口就来的话,好似我罪大恶极。”
裴岸再不言语,起身离去。
金拂云还是不死心,追到堂屋外头,斜阳已半截在山中,半边天红得像血一样,“季章,你我之间的情分,早早没了,可是?”
裴岸立在夕阳金光之下,只有背影。
他微微侧首,让金拂云看到那优雅如山的侧颜,“大姑娘亲自挥刀斩下,何必还来问裴四?”
金拂云不敢交出盼喜,裴岸早早明了。
他快步出了郡主别院,翻身上马,不等门房恭送,他马鞭一扬,人马齐奔,往公府而去。
金运繁赶过来时,只有妹妹跌坐在客堂跟前的院落中,描画侍书都扶不起她,“这这这……,这是发生什么了?季章离去了?”
金拂云满面呆滞,抬头冷冷撇了一眼金运繁,“大哥放心,只是一不小心失了足。”
“快扶起来,地上寒凉,若再生了个什么病,如何是好?”
亲事迫在眉睫,眼前这个金疙瘩,父亲都没办法,他更是不敢忽视,两个丫鬟低声劝着金拂云,后者抚了抚乱了的发髻,“扶我起来就是,平白让大哥担忧,是妹妹的不是。”
“这,季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