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离愕然抬眸:“你……”
“哈哈哈!”
他直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姜沁雪,“是副好皮囊,不错的姿色。”
姜沁雪下意识倒退,不知怎的,后背寒毛直竖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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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什么?皇上……啊!”
突然被抓住手腕,推倒在软榻上。
“只要是东凌的血脉,不论是谁的子嗣,都一样的,只不过需要挂在你的名下,继承你的皇位,才能够名正言顺。”
归一大师抓住姜沁雪的双手,
“皇儿体力不济,父皇便笑纳了!”
“啊!”
姜沁雪尖叫。
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
别碰她!
啊!
楚夜离虚弱的靠着椅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抓着扶手的手掌渐渐抓紧,手背上青筋似虬龙般爆了出来,眼底的憎意愈发讥讽强烈。
-
另一边。
摄政王一路攻城掠地,速度之快,攻势之猛,短短十日之间,已经抵达江南。
路过这座熟悉的城池,走过曾走过的路,激起过往的记忆,不禁伤怀。
这条路、这条街、这座临湖小筑……
他们曾在一起,仿若昨日,弹指间,又遥不可及。
楚棣迟独自行走,萧瑟的背影在幽长的街道上、被拖得很长很长,安静又孤寂。
手掌从一块块墙面砖头抚过。
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
远处。
重枫与惊影并肩而立,眼底自有神伤:
“自主母走后,主子一直如此寡言少语。”
“究竟何处才是太平盛世?”
究竟何时才能迎来真正的安稳?
想起初一之死……
重枫暗了眸色,周身的气息比往日沉冽了数倍,“你在此保护主子,我去寻萧都督,商议下一步计策。”
惊影提着剑,跟了上去。
看着主子坐在台阶上,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直至身形被夜色笼罩,又坐在那里,饮酒不停。
“咳咳!”
“主子!”
惊影疾步上前,“当心酒醉伤身。”
楚棣迟眼中似蒙了一片迷雾,像是醉了,可声音却平静得很:“退下。”
惊影张了张嘴,不得不退开些。
男人仰首灌了一口。
此夜月好,长街烛光蒙蒙,万物的影子皆沉寂,心中的贫瘠就像是大火燎原后的灰烬,再也长不出一株小草。
低头看向腰间挂着的香囊,绣着两只扭曲的鸳鸯,谈不上好看与否,却令他逐渐迷糊了视线。
粗粝的指腹轻抚着它。
能够清晰的联想出,一针一线穿引时,她认真的模样。
抓起酒壶,仰首又是一口猛灌,呛得连连磕头。
夜色下,独有男人的身影跨腿坐在台阶上,手肘撑着膝盖,埋下头来,唯有肩膀咳得时不时抽动。
暗处。
楚狸扶着冰冷的墙面,看着那道孤寂的身影,眼底渐渐蓄满泪。
或许归一大师说得不错,她并非良缘。
属猪与属蛇,属性相冲。
她克他。
无论是幼年,还是现在,任何沾染到与她有关的事,她总能把他拉下神坛。
母妃已经离开,接下来的余生,惟愿你安好……
隔着半条短暂的街道,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唯有苍茫的月色洒照大地,笼罩四方。
晨光熹微之时。
他被惊影扶了回去,裹着一身的寒霜。
她站了一夜的拐角,也只剩下一片空荡。
一匹快马离开江南城。
到了江南,便离帝都不远了。
楚狸回了一趟帝都,彼时,温妃已经安葬,新坟立在竹林间,幽静安宁,远离喧嚣,静好的犹如世外桃源。
她去上了香,心底的仇恨愈发强烈。
每一日,她都在看着楚棣迟的行踪。
每一天,她都在等着楚棣迟杀回帝都城,将楚夜离从皇位上拉下来的那一刻。
她在等最终的结果,又不敢站在阳光下。
“母妃,您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昔日犯下的那么多错?”
她轻抚着墓碑,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声,卷着竹叶簌簌飘落。
心中空寂,再也没有依靠的港湾。
至此,人生空缺的一处,再也填不回来。
楚狸潜入帝都城,接了龟师叔,带回缥缈山。
“师父,我回来了。”
山上。
顾元明正盘腿坐在一棵歪脖子松树下,打坐吐纳调息,稳固内力,却意外瞧见楚狸,
“你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