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孩童,小我便小了快半轮的岁数,你防备他?”陆芸娘非常诧异,她从来没见到陆斌会这样去防备一对父子。
“其父如此,其子如何,虽未能下定论......却希望不要如墨染人吧。”这会儿陆斌莫名其妙想起了欧阳氏,一丝愧疚的情绪突然浮现在他的心底,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愧疚什么。
默然无语良久,芸娘言道“赵常安今日告诉我,张璁,张相公已经答应下来,私下可去见陛下一面,常安说,他对这个人感觉尚可。”
“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张老大人居然如此着急,他就没提什么条件吗?”
“没讲。”
“我明白了,走吧,先回家去,爷爷和父亲都不在家,钱叔也随着一同出去了,那就麻烦你和香儿看顾一下我母亲和霜姨娘,尤其是我母亲,她好像对京城这边有些水土不服,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明日我看能不能买些酸梅子回来,叫母亲开开胃,兴许能好一些,再不行的话,就叫小王郎中来家里一趟,诊治一番。”
“知道了。”
“还有兄弟姐妹们,兄弟姐妹们的父母,糖霜作坊的工人们以及跟着来的诸位叔伯家亲眷们,我明天得去瞅一眼,兄弟们也就不说了,这些个长辈们,尤其是年龄大的那些个老太太,最是不愿把身体情况和人讲明白,有些个头晕目眩,也不愿意讲出来,生怕耽误了后辈做事,这不成,必须得照顾好了,才能叫人安心......”
小主,
陆芸娘不算洁白,也不算葱嫩的手伸出来,轻轻拍了一下陆斌肩膀,制止了陆斌所有言语。
“别说了,你操心的太多了,这些小事情交给我来。”
“可常安,常平,大春,二春,小春,铜牛,铁虎......他们爹娘都照顾不好,我凭什么要求......”
陆芸娘还是摇了摇头,将陆斌扶了起来,坐在座位上。
“男子汉大丈夫,这种简单繁琐的事情若是让你分心,还要我陆芸娘做什么呢?”
“可这个时代,对你们女子是不公平的,这里又是京城,诸多束缚,会让你芸娘几乎没办法做事情。”
“所以,这种改变人的观念,改变时局,改变时代的事情,才是你们男人要放在心头上的事情啊,我陆芸娘,还指望着看一看,你天天讲,日日思的那个时代。”
“当然,我陆斌能够做到的,一定。”陆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了,走吧,到家了,今日该早些休息,明日我去皇城,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皇城内住,你记得要和母亲说一声,这几日不必留我的吃喝。”
“好。”
......
翌日一早,陆斌立刻就去了皇城。
不过他这个立刻嘛,却也算不得多早,参考最近一段时间真正和报晓公鸡比战斗力的朱厚熜,相比较而言,陆斌最起码睡了个好觉,天光作了亮才起的。
就这件事儿,待会儿见了朱厚熜那丫,是非得当他面好好嘲讽一番不可。
对于旁人来说,进入皇城的程序非常麻烦,不是简单的说进去就进去。
但他只需要等待一阵,等孟智熊来接应即可。
期间那城门洞子边上守着的小头领还客气加陪笑着,不敢得罪半分。
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皇城值守基本都认识他老子和他爷爷,更因为陆斌本人就有百户职,外加钦赐白锦飞鱼袍。
那醒目且刺眼的云纹白锻飞鱼服就扎眼且合身的穿在陆斌身上。
大家也不是瞎子,十岁就能被皇帝强制给百户职位,而且三天两头往御书房跑的小孩,再加上这一身明显就不简单的衣服。
你要是告诉他们没背景,他们这帮子人才是要抽刀子对准这般讲话的人。
俺们是不识数,不是没脑子,奸人休想坑害弟兄们!
等待,却也是等待了好一阵儿,那城门洞才溜了一条缝出来,恰叫陆斌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