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戏谑染上眉梢,如此明显大胆,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摩柯莲华故意视而不见,笑意温和,一贯的好脾气,“那可真是太凑巧了。”
“就是这样凑巧。”凤栖梧拿过她手中的弯弓,修长手指在弓弦上轻弹捻转,很随意的举动,却像千钧压来,击得人心头重重一荡。
摩柯莲华站于原地未动,笑意不落。
阿史那跋立在长夜中,细长黑眸如狼一般冷傲嗜血。
凤栖梧瞧了他们片刻,不咸不淡地开口:“两位赴仰雪练之约而来,可是也想如他一般,出兵北琅,金戈相交?”
话落,他轻弹弓弦的手微顿,又于孤夜中缓缓抬眸,墨发扫过他的眉眼,眉峰下是一双如利刃般的寒眸,直慑人心。
危险肆意。
阿史那跋下意识握住腰间匕首,一言不发。
摩柯莲华笑着出了声,神态出尘,如隐世高僧:“前苗疆王相邀,不过是因着国宴之事,那日在高楼碰上北琅陛下,今日宴会又突遭变故皆是凑巧罢了。”
他轻顿,又道:“经过此前之战,西域早已元气大伤,怎敢,又何谈出兵?”
嘴上说的好听,可满口梵音禅意的佛子,不过是佛口蛇心的修罗。
凤栖梧心知肚明,却未点破,只是垂着寒眸,不紧不慢又道:“那刚才苗军突然暴动,也是凑巧了?”
摩柯莲华颔首,目光清澄坦然:“自然。”
温染颜用长袖掩面,险些笑出声,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闻言,凤栖梧唇边笑意加深,眸中尽是嘲弄,可他仍未点破,淡看着高洁佛子胡说八道,笑中陡生了几分看戏的愉悦兴致。
阿史那跋下意识瞥了摩柯莲华几眼,眉头蹙起了几分。
他刚才在旁听得分明,这位西域君主随意两语就煽动了兵将们的情绪。
苗军暴动是他促成,现今却矢口否认,敢做却不敢为,当真无耻。
阿史那跋薄唇轻蠕,最后,却只字未提。
“小可汗呢?突厥可要出兵北琅?”凤栖梧看向阿史那跋,笑意流转,眸中却淌着一簇冷光。